第三十七章 我手很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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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离离开禹城之后，各种各样的消息也同时从禹城传了出来。

有人说禹城在草原上大行善举，凡是没有饭吃的可怜人，都可以去禹城投靠。

也有人说禹城的饭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吃到嘴里的，想要吃到那口饭，必须得用弓箭或者刀剑等各种兵器来交换。

还有更邪气的消息称匈奴的新单于多次为难禹城，所以禹城方面说只要拿着匈奴士兵的头颅去禹城，就可以在粮食充足的禹城居住下来，从此再也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

不过冒顿当然明白，禹城哪来的那么多粮食？这只是一个骗局罢了，他呼吁自己的子民千万不能上当，一旦去了禹城，可能就回不来了。

起初局面的确是僵持住了，虽然草原上有许多人都在忍饥挨饿，不过他们也都明白禹城乃是秦人当家做主的，与秦人打交道可不容易，所以暂时都持观望态度。

后来局势就开始慢慢变了，一些看长相与穿着明显是草原人士的家伙开始证实了这个消息。说是他们走投无路之下，便大着胆子用手中的兵器去换了食物，禹城并没有欺骗他们，而且最让人羡慕的是有一人侥幸杀了落单的匈奴士兵，那人拿着士兵的人头和盔甲去了禹城之后，现在已经被允许定居了。

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之后，蒙毅又与苏念谈起了此事。

“昨天有十来个人都拿着赖以为生的弓箭和刀剑来禹城换食物了，这算是第一批人吧。按照公子说的，我给了他们应得的粮食，并且允许他们在禹城定居，不过条件就是要把这个消息扩散出去。”

“好，只要我们拿出千金买马骨的真诚来，就不怕骗不到这些靠天吃饭的人。草原上各种东西都比较匮乏，长城的存在阻断了游牧民族与中原百姓的生意往来。他们每给我们送来一柄剑一把刀，相应的匈奴人就少了这些东西。还有一点，凡是拿着人头来换粮食的人，我们要区别对待，要让那些匈奴人明白，舍不得用刀剑来换不打紧，拿人头来换更划算一些。”

苏念实在不想使出这种阴损的主意，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既然已经用损招了，不如阴损的更彻底一些。

蒙毅有些困扰的说：“可这样就有了新的问题，单单是靠人头来看的话，我们怎么能分辨出那些人所杀的到底是不是士兵呢？”

“蒙大人路走窄了啊，我们为什么要分辨的那么清楚？由于生活环境不同，在草原上长大的人与我们之间其实有一些差别的，只要我们可以确定被杀的是草原人，是男人，不是面黄肌瘦的人，这就足够了。”

蒙毅的喉咙艰难的动了动，如果按照苏念所说的这样，整个草原恐怕很快就会乱作一团的。匈奴人的生活本就艰苦，在冒顿的穷兵黩武之下，百姓根本无力供养起这么一支大军。为了生存，他们只能继续受着压迫，不过现在有好机会了，但凡是拿着一个匈奴士兵的人头来禹城，便可以衣食无忧了，生性本就狠辣的匈奴百姓必然会按照苏念的设想去做的。

当这些人无法杀到匈奴士兵的时候，难免会打起其他的主意，比如杀掉普通百姓来冒充士兵。可苏念说根本就不打算去计较这些，与杀死士兵相比，当然还是杀死普通百姓要更容易一些。这样下去，整个匈奴王国将会在底层崩溃掉，若想改变这种局面，就只能先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再说了。

“如果是这样，我想最迟在五个月之内，匈奴的单于就会下定决心与我们大战一场的。”

蒙毅有些忧心的看着苏念小声说道：“公子，这样做会不会有损阴德啊？”

“五十岁的人了还怕这些？”苏念笑着摇了摇头。

苏念最近只能待在城里，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在城外带着小晚四处乱玩了，毕竟还是小命要紧。谁知道暗处会不会有敌人摸了过来？

不过盖云总算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去做，以前他的人生可以说是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兄长死后，他就一心要杀秦人，实际上也杀了不少。不过后来他和苏念子婴等人又搅合在了一起，他的反秦大计就显得有些滑稽了。当被项伯带走之后，他干脆就留在了项梁军中当职。直到来到草原上之后，他才算是有了真正的用武之地。

盖云带着他的徒弟修远以及一支百人左右的小队除了补给之外，就一直在四处游荡着，凡是撞见他们的匈奴人只能说是运气不好了。用盖云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乱杀。

而蒙恬依旧没有苏醒，蒙恬的夫人和儿子儿媳也都来了禹城。不知为何，蒙恬明明是战功不俗的武将，他却并没有往这方面培养已经年满三十的儿子蒙均。

相比之下，蒙均给人的感觉就像子婴一样温和，除了长相与蒙恬有些相似之外，性格方面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蒙大哥还是老样子吗？”

这句话苏念不知已经问过多少次了，基本上他每次来看蒙恬的时候都要不厌其烦的询问一遍医者。

年迈的医者叹了口气并未说话，可蒙均在为他的父亲擦完脸之后却苦着脸说道：

“公子，你和我年岁相差无几，却称呼我父亲为大哥，那你我之间又该如何称呼？我总不能叫你叔父吧？”

“也是，反正礼仪不能乱，那以后你就叫我叔父好了。”苏念大着脸和蒙均开玩笑。

没多久，他又拉着小晚说：“蒙均啊，你叫我叔父，那就得叫她婶了吧？”

读书人不习惯军中的这种粗犷习惯，蒙均纳闷怎么扶苏变得这么喜欢说笑呢？之前在咸阳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

苏念收起笑意坐在了蒙恬身边，蒙恬的脸色红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蒙恬的状况，那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蒙恬已经昏迷不醒一年多了。

苏念摸了摸蒙恬的粗糙大手，没错，就连体温也是正常的。

关于蒙恬的问题应该是苏念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大的疑惑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昏迷不醒这么久，外表却丝毫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呢？

要知道这年代可没什么挂点滴之类的东西来维持生命，那这里的问题就很值得人深思了，蒙恬无法进食也就无法补充能量，可他的体温脉搏等等生理特征却是完全正常的。根据那位年迈的医者所言，蒙恬之所以无法醒过来就是因为毒素彻底扩散了。

很显然，造成这种奇怪现象的原因就是当年偶然得到的那两粒红色药丸。

苏念不会相信那药丸会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在他看来，充其量就是一些大补之药罢了，毕竟那药丸是名叫徐福的太医献给始皇帝的。

苏念也曾吃下了那药，他也没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身体虽然比之前的扶苏要强健不少，可那也是自己勤加锻炼的结果。要知道当初的他可是连一张强弓都难以拉满的，现在的他却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将弓拉满。

“小晚，你觉得我有没有变老？”

苏念忽然问了小晚这么一句话，因为他在想万一徐福那药真的是神药的话，自己应该是不会变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