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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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约四十，雍容华贵、端装秀丽的中年妇人，出现在东方家族内院的大厅之上。

来人正是东方飞云的夫人，东方破云的娘亲东方婉琼。

“你是？”东方婉琼望着斜靠在椅子上的东方飞云，疑惑地问道，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八位长老同时赶到后院，来到家主夫人的房门外，匆匆敲门把丫环叫了出来，问了她几句话后，确认了东方破云并没有出现过，就留下二长老在附近寻找线索，其他人则分头到族中各处去寻找。

东方碗琼听到房外的问话声，似乎是关于自己的儿子东方破云，于是连忙跑了出来。当从二长老处得知东方飞云带着儿子回来了，急忙追问他们父子的所在，二长老只好告诉她，家主现在正在内院的大厅之中，于是东方婉琼带着激动和期待的心情，匆忙赶了过去。

当东方婉琼看到家主的座位上，只有一个斜靠着椅背的老人，右手正按在胸口处，闭着眼睛，苍老的脸上还挂着泪水，却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夫君和儿子，于是走上前去疑惑地问道。

东方飞云睁开眼睛，看到问话之人，竟是自己的夫人。看着眼前的妻子，依旧如此的美丽动人，而自己却早已苍老不堪，现在自己就在她的面前，她却再也认不出来，心中的酸楚油然而生，暗叹了一口气，语带伤感地答道：“我，我是飞云。”

东方婉琼听到眼前之人的回答，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蹒跚着脚步走上前去，神情激动地盯着眼前的老人，仿佛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容，又仿佛像是想要从老人的身上，找出东方飞云往日的影子，而更像是想要找到老人说谎的证据。

只见眼前之人，一头披散着的白发，脸上爬满密密麻麻的皱纹，如同一条条的小蛇，每当老人的表情有所变化时，那些小蛇就像在缓缓地蠕动，很是让人恶心。一双眼睛向内深深地陷了下去，此刻还流着泪水，眼神浑浊不清，目光中透露着伤感、害怕、还有着一丝丝期待的复杂神色，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萎靡不振的气息。

东方飞云被东方婉琼如此看着，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伤感和失落。

东方婉琼摇了摇头，闭上了早已充满泪水的眼睛。

回忆着十年前那个伟岸挺拔的身躯，俊逸不凡的样貌，意气风发的神采，浑身洋溢着王者之气的东方飞云。

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带着期待地轻轻问道：“你告诉我，你不是他，好吗？”东方飞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妻子，良久之后，闭上了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东方飞云摇头，最后一丝的希望彻底破灭，东方婉琼的内心也彻底地崩溃了。

十年前，东方飞云临别的那一刻，轻言细语、铁汉柔情，时常浮现在东方婉琼的脑海之中。

十年里，东方婉琼对东方飞云的思念更是与日俱增。

十年后，苦苦守候而来的相见，东方飞云的容颜与东方婉琼心中思念之人的形象，差距如此之大，怎能让她接受？

十年，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或许已经很久了，但对于一个修仙之人来说，那不过只是闭个关，打个屯的时间而已。如此短的时间，一个风华正茂的白马王子，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恶心老人，任是那个女人都无法接受吧?

东方婉琼“咯咯”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声音中充满了悲恸，到了后来化成了哭声，整个人的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着，口里还不停地说着：“不可能，你不是他，你根本不可能是他，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这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咯咯！！！呵呵！！！啊！！！呜呜！！！”声音越来越声嘶力歇，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了悽惨的哭声，哭得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东方飞云睁开双眼，望着眼前手足无措，如疯似狂的妻子，心如刀割、痛不欲生，深陷的眼窝像泉眼一样，不停地向外涌着泪水。

东方家族数万年不出的不凡之人，带领族人寻找出路，勇闯天下的英雄人物，为了儿子与天争命，誓要与天道一较高下的无畏之人，此刻也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已，面对眼前妻子的举动，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无力。

我对你仍有爱意，现在却已无能为力。

东方破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都浸入血池之中，只有头发漂浮在血液之上。

身体的细胞依然在运行着万炼金身诀，许多细胞吸收的能量已经饱满，有些甚至达到了极限，眨眼间，达到极限的细胞，终于被胀爆了开来。

此刻若是把东方破云的身体，放大到一颗星球那么大的话，我们会看到一个个细胞如同烟花般爆炸开来，场面非常的震撼。

“唉！没戏看了，想不到这小子，如此之快就完成身体上的炼肉阶段。更没想到这小家伙的胆子还这么的大，竟然毫不犹豫就开始了，进入头部的炼肉阶段。回想当年，自己开始修炼的时候，完成身体部分之后，头部却是迟迟都不敢开始，犹豫了足足百年的时间，也足足耽误了百年的修行，现在想来真是惭愧呀！看来这小子还真有拽的本钱啊！至少比本神蚁强了那么的一点点，让神蚁我想不佩服都不行啊！不过这也说明了，本神蚁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望着已经完全沉入血池下边的东方破云，洪荒神蚁在心中想道。

不过若是让洪荒神蚁知道，现在的东方破云早已经失去意识，命悬一线的话，恐怕它的心里就不会作如此想了。

东方破云此刻已经气息全无，意识尽失，仿佛如同一具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尸体一样，唯有整个身体在不停地蠕动着，这是因为细胞爆炸时，引起神经的自然反应。

眼看着东方破云就要完蛋之时，那些已经爆炸开来的细胞，竟然又再重新融合了起来，转眼间就化成了一个新的细胞，而且看样子比原来的细胞还要强壮得多。

如此的情况，不断地出现在其它已经爆开的细胞身上。

血池上的血水已经越来越少了。

东方婉琼疯狂地发泄了许久之后，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东方飞云发现时，慌忙站起来，伸出双手，就想要上前去扶住，但手伸到一半的时候，竟然无力地垂了下来。

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内心当中似乎正在激烈地挣扎着。

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终于缓缓地走了过去，伸手抱起已经昏迷了的东方婉琼，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向后院，每一步下去，身体上的气息，就虚浮不定。

路，有时候真的很难走，尤其是当你浑身无力的时候，本来就要跌倒的你，却还要支持着站起来，而且还要去努力地扶起另一个已经跌到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