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放个屁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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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焕成虽搞不清楚一江究竟是宇老什么人，但看到老人家说话很随意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个大概。〖文学〗他这种事业型干部，之所以得到宇寰声的赏识，并视之为宇系的重要地方大员，在宇老面前不会唯唯诺诺，有什么说什么。

“呵呵，才不长时间呢，这小伙子不简单，为我们蓟北争取国家残联工作试点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让我训了一句。”

幸亏苏省长没说“残疾人”三个字，宇老只是笑吟吟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却更加好奇，人家积极为你们省办好事，怎么还挨训呢？

而苏焕成在这里见到赵一江，便不觉得他们省能够赢得试点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了。当然，像这样的事情如果他出马的话，自然是一句话的事，但此类部门单项业务，是没有哪个省的二把手亲自到中央争取的，除非是影响全省经济发展的大项目。

“当时，我陪财政部玉坤、民政部文瑞，一起去他们阳州检查工作，见地方上的同志都为他说好话，忍不住想打掉年轻人身上的骄娇二气，于是就批评了几句！”

苏焕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遍，宇寰声听了连连点头。

“唔，你在这件事上处理的很好，年轻人不能取得一点小成绩就忘乎所以，必要时就得给他们点小教训尝尝，警示一下。”

苏焕成的解释，验证了赵一江的判断没错。这位大省长并不是厌恶他喜欢“出风头”，而是因为怕年纪轻轻就得到省长赞许，以后更轻狂。一江心想，也太小瞧我了吧。别人或许见了你们这些高级干部发憷，甚至惟命是从，我可不是那种毫无主见的人，见宇老也同意他的观点，实在忍不住了。

“好什么好！我看该打掉骄娇二气的，首先应该是你们这些身居高位的领导！有时候你们随便说出一句话、喜欢某样东西或赞同某种观点，或许你们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下面的干部可不同样认为。那等于最高指示，换句话说，连你们放出来的屁都是香的。”

此话一出，宇寰声和苏焕成都愣住了。而宇芊茚则抿着嘴巴笑，这句话太放肆，俩人很少听到这样刺激性的语言。宇老突然想起，他和赵一江第一次见面时，就交流过这个问题。职务越高，能听到的真话越来越少，干部们都拣领导喜欢的话说，领导欣赏的事情去做！所以。一般高级领导干部，在公众场合很少表态肯定或否定某种事情。而是习惯用一种比较模糊性的语言。

宇寰声哈哈大笑道：“焕成啊，你看看。我说对了吧？这小鬼简直有点没大没小。”尽管是批评，宇老眼中却满是疼爱、欣赏之意。

“那是，有了您的指示我毫不客气，呵呵。”

“我这个孙子可是在你那里干哟，你给我好好看着，好好教育，把他这臭脾气给我扭一扭，不要锋芒外露，适当学会含蓄内敛。成绩少表扬，有错误就给我狠狠批评！”

年轻人言之有理，同时也给苏焕成提了醒，上次在惠阳时他曾经说过不能论功行赏，言外之意就是试点单位不一定给惠阳，虽然最后的决定权仍然在他们市里，但如果梁孟奇、吴法文领会错了他的意图，直接把惠阳刨除在外，确实打击了年轻人的积极性。

正说笑间，宇豪兄弟几个走到前院来，拉上赵一江和宇芊茚，非要出去庆贺一下。

“那好，焕成，今天家里有个大喜事，我就不留你了。”

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天地，应该给他们自主交流的空间。小茚开口说话，真可谓一件惊天动地的喜事，宇老虽不便参与，但也不阻拦，任由兄弟几个跟一江、芊茚搂着膀子挎着肩打闹。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自己晚上也要喝上一盅酒庆贺庆贺。

回到省城，苏焕成越想赵一江的话越有理，自己也越来越不放心，摸起电话打给了吴法文，问他财政部、中残联试点工作搞得怎么样了，试点名单确定了没有？电话里吴法文汇报说，他们市里正在研究，估计整个项目开始运作，得需要明年开春才能启动，因为冬天快来临了，建筑质量没法保证，所以不能动工建设。

“好吧，百年大计，质量第一，你们一定要保质保量做好。”

问明情况，苏焕成松了一口气，只要名单没有确定并上报给他，再瞅个机会过问一下，看看有没有惠阳，到时候也可以从侧面验证一下，下面这些干部们究竟是不是赵一江说得那么不堪！

“省……省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吴法文握着话筒，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