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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南曦凄惨的述说,马诺伊想起媒体报导过的陆羽风流史,尤其前段时间和陈璐那段,可以称上公然在南曦伤口上反复撒盐。
要论起女生受伤程度,她无法判断到底是心中那人受伤更深,还是南曦受伤更深。她评断不了,心中那人所受之伤,靠一生都无法治愈。
而南曦是著名演员,还得必须强颜欢笑面对所有,想到此处,对南曦的怜惜加深。
“渣男现在爱你时候,说得满口情怀,等不爱你有新欢,只会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你一点存在过的痕迹,对他来说都是碍眼的刺。”
马诺伊沉沉闭下眼睛,道出说过无数遍的劝导:“你所在意所难受的事情,人家根本不在意,从来不同频,从来没有过统一规划定位的人,无法共同走下去。人家图鱼水之欢,认为早为鱼水之欢买过单了,只有你陷入还渴望精神上的升华。”
老沉的劝解砸在耳边,字字淌血。
南曦白皙的手指微微颤下,握成拳,尚未到询问的时机。
眼眸泪水再次涌出,同样在替小小年纪能说出满目疮痍劝解的经历而痛心。
马诺伊两手强行扳正南曦脸颊,逼着她看向自己,提高声调警示:“别哭了!哭如果有用,能让对方只爱你一个人,你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只会哭的惨状啊!”
南曦犹如受惊的小鸟,眼中又透出几分看清事情的清明,咬住唇瓣,硬把眼泪逼回去。
调整会儿失控的情绪,化身恋爱脑的傻白甜,问向身边女孩:“只要我坚强、不闹,万事体贴他的难处,他就会只对我一人好啊?”
马诺伊双手捏住南曦肩头,用力晃下,大声喝道:“你别做梦了,醒一醒行不行!?男人如果确定要跟你过一辈子,只会恨不得早点拉上你去领证,哪里会找出各种借口搪塞你啊。就算你们真的有无法跨越的现实阻碍,需要一起攻克,但你起码能看到他在努力的行动啊!”
南曦用眼尾余光给保镖大哥甩去个‘没事’的回应,眼神空洞的陷入无助思虑状态。
脑子反复回荡起一句话:男人如果确定要跟你过一辈子,只会恨不得早点拉上你去领证。
记忆回到五年前她坐在张家别墅门口,几次站起来手指全停在门铃的按钮上。
12E的税款,从小到大从未和别人开口借过钱,只知锦衣玉食生活便利的女孩,首次让无数个0压弯脊背。
她无法确定找张妈妈或张奶奶提及这事,会遭受什么样的回答。
在她从离的很近的南家走过来前,母亲在门口告诉她,要怀着感恩的心微笑面对哦。
被两家早商量好结果蒙在鼓里的女孩,母亲的宽慰让她听出另层意思,她以为在说,就算张奶奶或张妈妈拒绝她,她不可以抱有情绪或埋怨哦。
她之所以能想到这层,因为哪怕再好的世交,如果有人上门希望借巨额资金,并无法保证可以按时归还,她会劝父母不要同意。
她这种私心出现在很多人身上,曾经交好的亲戚朋友纷纷远离,与她和母亲划清界限。
部分和三叔交好,未能被他带出国的心腹们更是恶毒,联合起来举报她家仅剩的别墅,让银行清算。
她尤其记得有个阿姨任职于财务总监,她小时候每次被南父带去公司,阿姨每次会很热情的夸赞她可爱漂亮,在南父忙的时候,领她出去玩。
但,那天阿姨带头堵在她家别墅门口,拉起条幅,大骂她们母女:“你们两个祸害精,霸住京市和魔都两块地不放,要早点同意过户给三少爷,你们会落到如此田地吗?现在好了吧,老公进去了,公司即将倒闭了,你们活该过上人人喊打的生活啊!”
正因为见识过人心的不可测里的黑暗,她害怕再受到拒绝,尤其从小疼她的张妈妈和张奶奶亲口道出的拒绝,她不知道早习惯伪装的自己,是否能把微笑的面具戴到最后一刻。
紧紧抱住几个通宵完成的荣祥地产未来规划文件,坐在台阶上,一坐到深夜,无困意。
直到南母站在她面前,拉起她。
南曦压住南母要按门口的手,温柔地笑道:“妈,三点了,别打扰张妈妈他们休息,咱们明天再来吧。”
“或许他们也没睡呢。”
南母抬手轻抚过女儿额头,抚掉落在上面的柳絮。
南曦嘴里哼着‘嗯,不会’,摇摇头拉上南母走回家。
从小道走到后面,避开蹲守在正门的闹事人群,穿过花园进入主楼,偌大的房子在那会的南曦看来冰冷渗人,与监牢无异。
躺在床上没睡半小时,怕南母担心生熬到天亮,起身吃过早饭,冲洗过穿上得体的衣服,再次前往张家云尚。
晚上在心里做过无数次准备的人儿,站在门口再次胆怯,懦弱地坐在几天来常坐的老位置,那里可以完美避开张家车出入通道。
晒了几天大太阳的魔都,万里高空累积起厚厚的云层。
南曦不用再低下头,拿后脑勺当伞遮阳,在乌云密布的天气,她却对老天生出几分感激。
可是仅仅过去半小时,大雨倾盆。
颗颗打在人身上发疼的雨滴,冲刷过南曦白净的小脸,她坐在雨里,一时间分不清她脸上是泪还是雨。
以为熬过这茬就是黑暗的尽头了,不,错了,是下个黑暗的开始。
骤变的恶劣天气,大雨为白天提前披上黑夜的幕布。
一人迎风接雨撑伞走来,他停在抱膝淋雨的南曦面前,将雨伞倾斜给她。
剑眉蹙起,不悦质问:“坐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出现,带来天边唯一的光亮。南曦多想‘哇’声大哭出声,扑进他怀里,把他干净的定制衣服弄得和他后背一样湿。
然而她不能,护在怀里唯一干燥的纸质规划案提醒她,她不能。
南母和南家几万人员工在等她,等她带来好的消息。
仰头看向把多数伞面打给她的张亦辰,冲到嘴边的话却无力道出,怕见到他眼中呈现出一丝丝看轻。
重新抱住双膝,倔强的把头侧到一旁,不语。
“说呀!”他的声音中透出压抑很久的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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