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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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光明会弹道飞行船进取号上，一直在听大副兼首席科学官斯巴克讲述基本数学原理的神巫萝莉猛的抬起头。</p>

“怎么了？”斯巴克问。</p>

小姑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舱室的一角，神色非常复杂。斯巴克扭头顺着小姑娘的目光望去，于是发现墙角书架上的书竟然是乱的，于是他赶忙过去把书籍按照开本的大小分门别类排整齐，然后一面拍着手上的灰尘，一面长出一口气，扭头对小姑娘说：“我也不喜欢看到这种混乱的状态，开本不同的书散乱的放在一起总让我心神不宁。怎么了？”</p>

发现小姑娘还在盯着墙角后，斯巴克回头再次确认了一下书架。</p>

他再次将目光疑惑的投向小姑娘时，小姑娘突然开口了：“呐，你们这些科学者，是无神论者吧？”</p>

“当然，我们坚信一切都能用科学理论来解释。”斯巴克毫不犹豫的答道，“神巫小姐您不也是认为神并不存在，所以才投奔我们的吗？我记得刚上船的时候，您说过，您作为风之眷属的信仰的最高代言人，您从未听到过神的声音。”</p>

“是啊，”神巫小萝莉点头道，“我【以前】从未听到过神的声音，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p>

“以前？”斯巴克皱起眉头，重视逻辑的他非常敏锐的注意到小姑娘话语中的细节，“这个词不管在我们的通用语中还是风之眷属的语言中，都表示过去式，这种时候用过去式，就意味着……”</p>

“没错。”小姑娘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认为我确实听到了，就是现在。”</p>

“这不可能……”</p>

“我用的是排除法啦，”小姑娘耸耸肩，“其实只是一段奇怪的以太杂波而已，而且非常微弱，更没有什么可以被直接解读的信息藏在里面。但是，你们船上不是有精度非常高的以太侦测设备吗？如果这些设备接收到奇怪的杂波的话，作为首席科学官的斯巴克先生会立刻被叫到舰桥吧？”</p>

斯巴克皱着他那很有特点的眉毛，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同意，你的说法合乎逻辑。但这和神有什么关系？”</p>

“我能感受到，但仪器探测不到的神秘波动，那只能是神的低语了吧？”</p>

“也可能是您对以太的感知能力远超过我们的机器。”</p>

“关于这点我们不是测试过了吗？”小姑娘说着拿起书桌上的饼干，塞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起来。</p>

斯巴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拿起电话：“我是斯巴克，我要确认所有仪器读数。是的，嗯，我听着……你确定吗？好吧，谢谢。”</p>

斯巴克挂上了电话，转向小姑娘，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认为，这也可能是以太粒子还拥有我们没有掌握的一些特性。不，实际上，以太粒子现在就有许多特性还无法得到完美的解释，光明会的大贤者们还在为这些特性争辩不休，试图拿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假说。”</p>

“诶，是这样啊。”小姑娘用力点点头，“嗯，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么，就让我们继续吧。”</p>

“不，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了。”</p>

“为什么？”小姑娘瞪大眼睛，一脸不满的问道，“时间还有很多不是吗？我还等着你教完这部分之后，教我伯努利方程呢。”</p>

“我也很期待继续教你这样聪明的学生。”斯巴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脸庞，“但是我们已经到了。”</p>

“到了？这么快？”</p>

“是的，不过这并不是我们运动得快，而是我们的根据地迦楼罗自己移动了过来。”</p>

“哈？”小姑娘微微歪了歪脑袋。</p>

这时候，电铃声在整艘船上响起，震得小姑娘的耳膜一阵悲鸣。</p>

斯巴克一把拉起小姑娘，拽着她来到房间后部，拉开两个像是柜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对小姑娘说：“看着我，跟着我的动作做！”</p>

说罢他就走进柜子里，转过身，然后把安全带一样的东西在身上扣好。</p>

神巫小姑娘眨了眨眼，然后进入斯巴克旁边的柜子，依样把自己的身体捆好。</p>

这时候，第二遍铃声响过，几秒种后，两人脚下的甲板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强大、蛮不讲理的加速度直接打在两人身上，淬不及防的神巫小姑娘被整个压到墙壁上——这时候她才发现那墙壁是软的，显然这个看似柜子的装置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而准备的装置。</p>

船舱的舷窗外，强烈的光芒倾泻而入，房内的一切几乎都被白光吞没。</p>

习惯了加速度之后的小姑娘抬起手挡在眼前，同时发出低声的呢喃：“这是你们推进器喷射的光？为什么突然加速……”</p>

“当然是为了和迦楼罗汇合啊。”斯巴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怪，“虽然我们一直在加速，但是迦楼罗的速度还是比我们快非常多，只有用专门的推进器施加强大的瞬时动力才有可能暂时达到和迦楼罗同速， 这个时候迦楼罗会回收我们！”</p>

“迦楼罗到底是什么？”小姑娘再问。</p>

斯巴克回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自豪：“你不知道？在我们的太古时代的神话中，这是统治天空的神明。虽然我们不信神，但这不妨碍我们用古代的神话传说中的名字命名我们发现的伟大遗迹。”</p>

“遗迹？”</p>

不等斯巴克回答小姑娘的疑问，甲板再一次剧烈的颤抖起来，但这一次和刚刚推进器启动时的抖动明显不同，就连小姑娘这种不具备铁之民男性的飞行天赋的人都能清楚的区分出来。</p>

“迦楼罗抓住我们了。”斯巴克说。</p>

话音刚落，舷窗外的推进器喷射光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压在两人身上的加速力。</p>

小姑娘比斯巴克更快打开安全带，她径直飞起来，闪电般的扑到舷窗前，脸贴着舷窗向外看去。</p>

紧接着她露出了和最初看到从天而降的进取号一样的表情。</p>

“果然，”低声呢喃道，“我来你们这边真是来对了。”</p>

斯巴克只是对着小姑娘的背影露出笑容，并没有答话。</p>

这个时候舰内广播在两人头顶上响起：“本舰已经完成靠港，请各位舰员立刻开始执行操作手册第1381条到2104条……重复……”</p>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转身对斯巴克说：“很好，那我们今天就不学了，带我参观下你们引以为傲的根据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