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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点头默许。
女子起身挥了挥手,一把椅子随即朝这边移动过来,停靠在女子身后。
玺儿捧起花糕大口吃起来,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待其吃完,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嘴,问道:“小家伙,你从哪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做客?”
“回姐姐,”玺儿态度依旧十分恭敬地回答道:“我是太原王家之子,本是与家人一起外出游玩来着。期间,被一只从山林中跳出的猛虎叼到了这里,而后被您的师傅所救。”
奇怪的是,女子并未对这神奇的遭遇露出惊讶的神情。相反,她面色坦然地听着他的讲述,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会如此回答。方才的询问更像是为寻求对某件事情的确认而提出的。
“哎,可怜的孩子!”女子摸着玺儿的头,叹息道。
玺儿那时还并不理解这话中的深意,仅仅将其看作是女子对他流落他乡的怜悯。
“不过,”女子转而说道:“倒也不用太担心此事。我在太原有一位故交,可以帮忙寻找王府。既是世家大族,他一定有所耳闻。玺儿且放宽了心住在这里,一有消息,姐姐便来通知你。”
两人正交谈着,门外忽然雷神大作。顷刻间,天空下起瓢泼大雨。一条巨龙冲破云层朝这边飞来,身形有遮天之势。
巨龙在宅院上空盘旋一周,化作一匹深红色的马踏着云落下。马背上跳下一位男子。他身形材魁伟,披一件玄色风衣。微整衣衫,大步走向厅堂。
一进屋,便面向老人,拱手道:“徒儿拜见师父。”声音雄浑有力。
玺儿看着男子,心中暗道:“这想必就是老人的大徒弟了。”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的头发已经泛白,面色尽显沧桑,额头还依稀可见一道道皱纹,想来已经不年轻了。
老人令其入座。
男子一抬头,正好与玺儿四目相对。他那双闪着金色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即便是到了现在,王玺已经成为管理一方天地的狐神。他还仍能回忆起那时的感受:就像是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指向面门,不禁令人胆寒。
玺儿慌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老人示意众人可以开始用餐。
女子将菜肴一一夹至玺儿盘中,自己并不怎么吃。众多菜品中,有一道清蒸螃蟹。玺儿没见过,更没吃过。拿起筷子戳了戳,发现这东西一身硬壳,不知从何下口。
女子此时正拖着下巴与另外两人闲谈。说笑间,不见玺儿再要夹菜。一扭头,见其正盯着盘中的螃蟹发愁。
女子立刻会意。伸手拿起其中一只,把它从中间掰开,露出里面白嫩的蟹肉和淌着油的蟹黄。蟹肉统统剥进玺儿身前的盘子,蟹黄则递给了对面的男子。
玺儿夹起一块放进口中,细细咀嚼:那细嫩的肉质和鲜美的滋味相互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味觉体验。
盘中的蟹肉很快便被吃净,可玺儿还不尽意,请求女子为自己再剥一个。
女子婉言制止道:“好吃也不能多吃,蟹肉性寒,吃多了可要腹痛的。”言罢,用汤勺盛了一碗热汤端给玺儿,说道:“按说,吃了螃蟹再喝些黄酒是最好不过的,可你年纪尚小,酒自然是饮不得的,且喝碗热汤暖暖肠胃吧。”
玺儿接过汤碗,向女子投以感激的目光。后者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转头继续与两人聊天。
他们谈论的话题不一而定。天上、地下、世间、世外、神仙、妖怪都在话题范围内。
玺儿在一旁默默听着,从他们对彼此的称呼中渐渐确定了他们各自的名字:紧挨着自己的女子名叫西闺,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名叫虏芎。至于老人,不晓得其真实名讳,只听得他自称为尊。
所说的内容,玺儿大多听不太懂,但他对此并不在意。比起这个,他更喜欢待在这种氛围里,看着人们聚在餐桌前,一起聊天,一起说笑,心中不由得生出阵阵暖意,很舒服,也很惬意。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三公命狐奴将桌子收拾干净,吩咐虏芎与自己一起打扫一间屋子供玺儿居住。西闺则拉着玺儿来到后院玩耍。
玺儿对于这位温婉的姐姐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
倒不是因为她给了自己花糕或为自己剥了螃蟹。
更为主要的是,她带给自己一份属于家人的关爱。不论是和自己说话,为自己夹菜,又或是捏自己的脸蛋与耳朵。
她像极了一位对待天真孩子的母亲。目光温柔似水,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浓浓的慈爱。
西闺抱起玺儿,从一处高坡纵身跳下。玺儿吓得要叫出声来,将头深深埋进她的怀中,颤抖的双臂紧紧抱住她。
过了一会儿,并没有玺儿想象中的碰撞。他胆怯地扭扭头,发现自己与西闺正浮在半空,身体像一根蓬松的羽毛,一摇一摆的飘落进桃林。
林中的桃树开的清一色粉红色桃花。放眼望去,像是一片粉红色的海洋,海洋的边界淹没在天空尽头。
二人走进桃林,拥抱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漫步在灼灼桃花林里。不时从远处吹来的几缕春风,让桃林下起阵阵桃花雨来。花瓣跟随着袖端,划出美妙的弧线;微风轻抚过脸庞,带来盈袖的芳香。所有的烦心事都被抛之脑后,此刻,只想沉浸在这梦的故乡!
两人时而钻进草丛抓蛐蛐,时而绕着树干转圈圈;摘下一片云朵捏作可爱的白兔,扬起一捧落花化为绚丽的蝴蝶。追打嬉闹,欢声笑语不断。从正午一直玩到日落,余晖下,他们躺在缀满花瓣的土地上。玺儿向西闺彻底敞开了心扉,他告诉她:“姐姐,我有些不想离开你了。”
西闺笑着说:“那怎么行,你不回去,你父母可要着急,伤心的!”
玺儿听到这句话,收起了笑容,坐在地上沉思了许久。转过头有些怯懦地问道:“姐姐,你讨厌我吗?”
西闺有些迷糊,但还是温柔地将他搂进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傻孩子,你可是姐姐见过的最可爱,最懂事的孩子了,姐姐恨不得将你放在心尖上疼着呢。”
玺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从眼角滑落。他抱住西闺,大哭起来。那两对白嫩的耳朵像是充了气,一瞬间扩大了好几倍,最后变成两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耳朵顺着发丝耷拉下来,随着小家伙的哽咽声一上一下的跳动着。
玺儿抬起头,用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西闺:“姐姐,你愿意听我说吗?”
后者回应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点了点头。
“姐姐,你知道吗?
我生来就被人当成异类,一直在别人家里过日子。
那家的男人很瘦,却很粗暴,一生气便会摔东西。还经常和妻子发生争吵,有时甚至打自己的孩子出气。
周围村庄的孩子也笑话我的身份。性格软弱的远远避开我,性格强横的会趾高气昂的欺负我。有时还会三五个人一起,用出一副将军的走路姿势来到我跟前,狠狠地朝我吐唾沫。
受不了的时候,会向奶母,也就是那家的女人倾诉。她是个急性子,见我受了委屈,会生气地拿起竹竿找到那家人理论。
大人们的事情我搞不太懂,虽然他们严肃的训斥了欺负我的人。可第二天我便会遭到更严重的报复。
有时,他们会忽然亲近我,我对此不明所以,但还是兴奋地拿出珍藏的琉璃珠与他们一起玩。可最后,珠子被一颗颗扔掉了,迎来的是更猛烈的嘲笑。
我父亲每个月会来几趟,w.uknshu.但也是草草交代给奶妈几句话便离开了,一刻也不多留。有时候,我想让他带我回去,却感觉与他那样的陌生,到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晚上自己一个人抱着枕头哭,也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免得遭来一顿怒骂。
还有时候……”
玺儿讲着,讲着,不知不觉躺在西闺怀中沉沉睡去,眼角还闪着一点泪光。
虏芎在这时从远处走了过来。大声通知两人房间已经打扫好了,可以回去了。
西闺扭头,用手指了指玺儿,示意他小声点。
虏芎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和泛红的眼圈,轻声问道:“方才我在房间里听着你们玩得多么开心,怎么现在却是一副忧伤的神情?”
西闺并没有回答他,擦了擦眼角,看着怀中的玺儿。
“你看这只可怜的小狐狸,”她说道:“如果你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收了委屈会哭着鼻子向你撒娇,朝你诉苦。
每天都要黏在你身边,嗲声嗲气地叫着‘娘亲’。
一旦扑进你的怀抱,便说什么也不肯下来,”她顿了顿,换了种口气:“你会狠心抛弃他,从此对他不闻不问吗?”
“你是说?三丫头!”虏芎恍然道。却又叹了口气:“哎,她做事总是这么任性。苦了这孩子,摊上这么个娘。”
“师父是怎样打算的?”
“那老家伙的算盘没人知道。不过,方才过来的时候,倒是看到了他那只会腾云的老虎。”
“不管师父最后怎样安置玺儿,我都绝不会让他再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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