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飞虹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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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哞！”

在那声巨吼传来之后，原本平静的江面，像是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白龙江，浊浪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水面下一冲而出。

“该不会是……”徐顶天见状，突然面色大变，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果然。

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只见一个硕大的头颅，缓缓冒出了水面……

那是一只脑袋很大的异兽，两个灯笼般的大眼睛凸出，大嘴两边有长长的胡须，头顶还有两根鹿角式的杈角。它完全浮出水面之后，体长超过了十五米，身上布满了白色的鳞片，腹部还长有四个爪子，其形象，完全和传说中的那种生物一一符合。

龙！

众人的震惊还没有结束，只见一个人影如飘渺惊鸿般踏江而来，他身材高大修长，头顶莲花冠，身披七星袍，脸庞上戴着一张巫傩面具。

那张面具，似乎是用某种古木作成，刀凿斧砍，红黑二色的线条粗犷而凌乱，形成了一个原始神怪的形象。那神怪既像人又似兽，双眼如深渊、牙齿似锯齿，诡异恐怖之中又带着几分神秘。

巍巍高山之下，滔滔江水之上，那个高大的人影，如同从混沌初开的洪荒之中，跨越时间的长河而来！

他优美的姿态，飘渺的气息，怪诞的面具，给人前所未有的震撼之感，让在场众人思绪飘飞，仿佛看到了一个神秘的古之大巫，又或是高贵的谪仙降世……

盗君的身形如同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冰螭的身旁，一人一龙，如同日月交辉，让人不敢直视。

“盗君大人！”

徐无鬼见到这一幕，早已经是涕泪横流，他跪地朝拜，目光充满了狂热，就像是原始人类在祭祀强大的神灵。

实际上，不仅是他，就连林青槐等人，也都目光迷离，似乎沉沦在盗君的无上威严之中，无法自拔。

所有人之中，只有李修远保持着清醒，因为他知道，是因为盗君的念力太强了，控制了所有人的精神。幸好他有九层炼心的养性功夫，心性坚如磐石，这才勉强没有被影响。

“守住灵台清明，不要着道！”

他猛地一声厉喝，如同晨钟暮鼓，将众人恍然惊醒。

“我刚才怎么了？”

林青槐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她刚才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对盗君产生了莫名的崇拜，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下跪膜拜的冲动。

太危险了。

要是跪了下去，恐怕就会像徐无鬼一样，彻底丧失自己的人格，成为盗君的傀儡。

“冰螭，也被此人用念力控制了。”

徐顶天沉声道，作为一个见过冰螭的人，他早就发现，它的眼睛一片血红，充满了残暴和凶戾，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灵动气息，“它一定很痛苦，我要救它！”

“别冲动！”李修远闻言，下意识要阻止，可惜晚了一步，徐顶天已经提剑杀了上去。

唰！

徐顶天身形如电，脚踏神行步，转瞬之间便冲到了盗君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出一剑。

他虽然是个莽夫，但并不是没脑子的莽夫。他知道盗君是先天强者，但对方所使用的念力修炼起来是极难的，所以盗君在肉身和法力方面，势必会弱上许多。

他虽然不是先天，但也有一手斩断江水和瀑布的绝招，能威胁到先天的生命。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打败盗君，只有出其不意、先发制人这唯一的一种办法。

不成功便成仁。

而面对徐顶天这一剑，盗君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冰螭的脑袋。

但是，下一秒——

“嗤嗤！”

冰螭猛地张开大嘴，一阵浓郁的白雾，如同极北之地的狂风，朝着徐顶天席卷而去。

“嘶！”

徐顶天倒吸一口冷气，仿佛不着片缕地伫立于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之中，身体瞬间失去知觉，甚至连体内的真气都被冻住，气海陷入了冰封之中。

他的剑气，还没有斩出去，就已经消散了。

砰！

徐顶天如同一座冰雕般倾倒，生死不知。

“差距，太大了。”

众人见到这一幕，心沉到了谷底。徐顶天可以说是己方阵营中的最强者了，却败得如此惨烈、如此彻底。

不要说深不可测的盗君，就连冰螭，恐怕在场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打不过。

“去吧，去杀戮，杀得越多越好。如果这里的人不够，九鼎市还有几百万人。”

盗君摸着冰螭的脑袋，声音在它耳边蛊惑，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魔力，“我要的是鲜血和死亡，是所有人的恐惧、仇恨和绝望。能否成仙，就在今日这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