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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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你闭嘴！&rdq;朱棣愤怒的咆哮声，在宏伟的金殿中回响。他那张黝黑的脸膛已经涨得青紫一片，双目更是赤红赤红。&ldq;朕养你这个畜生！就是为了让你在这儿狂犬吠日，把朕气死的吗？！&rdq;说着，他一步踏下御座，重重一脚踹在太子胸口，歇斯底里道：&ldq;你以为把朕气死了，自己就可以登基了吗？！

太子被踹的打横飞出去，所幸肉厚，内功深湛，倒也无甚大碍。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下。

皇帝见他又起来了，跟上去，又是一脚，咆哮道：&ldq;龙椅就在这儿，你坐呀！&rdq;

太子再次被踹飞，又再次爬起来。这次，他的嘴角已经有鲜血渗出，但那张脸依然倔强不屈。

&ldq;孽障！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朕唱对台戏了？！&rdq;皇帝看看周围，目光落在悬挂在金柱上的天子剑，一咬牙，咆哮道：&ldq;黄偐！拿剑来！&rdq;

黄偐早就吓尿了，哪敢在这时候给皇帝递剑，只好求助似的看向朱瞻基。朱瞻基也早就不知所措，见这下不能置身事外了，赶忙把剑取下来，抱在怀里，噗通跪在皇帝面前，哭道：&ldq;皇爷爷饶了我父亲吧！&rdq;又转向太子，哭号道：&ldq;父亲，你快认错吧！&rdq;

太子哆嗦一下腮帮子，咬牙道：&ldq;我没有错！迁都北京才是错！&rdq;

&ldq;好好！好逆子！&rdq;朱棣的声音，能掀翻金銮殿：&ldq;今天不杀了你，朕就不姓朱！&rdq;

&ldq;把剑给我！&rdq;朱棣伸手去夺朱瞻基怀里的宝剑，朱瞻基哪敢撒手，白白吃了一通拳脚。

大殿里闹成这样子，在外头等候的赵王等人，赶忙跑进来，把皇帝和太子隔开。朱高燧一面拉着父皇，给喘着粗气的父皇揉背，一面义正言辞的指责太子：&ldq;大哥，你太过分了！父皇没有追究你和南京的百官眉来眼去！也不怪罪你路上来迟！还摆出这么大排场迎接你！你怎么能这样伤他老人家心呢？！&rdq;

&ldq;朕没有这样的儿子！&rdq;朱棣越喘越厉害，只觉胸闷气短，眼前黑，嘴唇哆哆嗦道：&ldq;朕要废了……&rdq;

赵王一听，大喜过望，屏住呼吸想等父皇最后一个字，然而朱棣却头一歪，晕了过去……

&ldq;父皇！&rdq;赵王惊叫起来，谁也没听出，他这一声里，含着多少的失望！

&ldq;皇上！&rdq;众人忙七手八脚扶住皇帝，仓皇的乱叫起来：&ldq;快传太医！快传太医！&rdq;

太子木然跪在那里，看着眼前慌乱的场面，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王贤站在大殿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头升起一丝明悟……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从皇帝决意迁都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太子之所以不肯在南京领衔上书，只是不肯给别人太子结党的口实，更不想牵连那些官员罢了……。

皇帝被抬到奉天殿的侧殿，片刻之后，太医就赶来了，又是下针又是艾灸，好一阵才让皇帝咳出一口浓痰。

慌乱中，谁也没注意到，赵王悄悄离开了一会儿，才回来查看父皇的情形。

见皇帝咳出痰来，呼吸渐渐平顺，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赵王却面色阴沉的暗啐一口，摇头示意站在角落的太监，那太监赶忙出去传信。

下一刻，赵王随即神色如常，问那太医金院判道：&ldq;我父皇怎样了？&rdq;

&ldq;回王爷，皇上是痰症。&rdq;金院判擦擦额头的汗道：&ldq;万幸，抢救及时，这口痰出来了，便无甚大碍。&rdq;

&ldq;那怎么还不醒？&rdq;赵王看看面色依旧痛苦，依旧处于昏迷中的皇帝道。

&ldq;殿下放心，是因为为臣给皇上熏了香，让皇上好好睡一觉。&rdq;金院判有些邀功似的笑道：&ldq;等皇上睡够了，自然就会醒过来。&rdq;

&ldq;哼……&rdq;然而赵王却没给他一点儿好脸色，反而似有怪罪之意。

&ldq;……&rdq;金院判马屁拍在马腿上，只好讪讪退下。

赵王看看依旧昏睡的父皇，又看看跪在殿外的太子太孙，神情一阵阴晴变，终究无趣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时候，太子已经拔簪卸冠除靴脱衣，披头散跪在丹墀之下。

看着父亲这样，朱瞻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有样学样，也脱掉冠服，被跣足跪在太子身边。如有可能，他也不想这么丢人，但再一想，自己的爹这么跪着，要是自己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传出去了那才叫丢人。也只好如此了……

太子看他一眼，便转过头去，没有丝毫领情的意思。

朱瞻基跪是跪下了，可是越跪越窝火，对太子的意见也就越大。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ldq;父亲，你究竟想干什么？&r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