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众人皆罪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ldq;既然你什么都不清楚，那本官也没必要与你多费口舌。&rdq;郑藩台眉头紧锁道：&ldq;带我去见你父亲。&rdq;

&ldq;家父病重……&rdq;郑沿为难道。

&ldq;还能说话么？&rdq;郑藩台冷冷问道。

&ldq;能……&rdq;

&ldq;那就行。&rdq;郑藩台起身道：&ldq;带我进去。&rdq;

&ldq;是。&rdq;郑沿只好依命而行，带着郑藩台往后面去了。郑藩台的两个随从紧紧跟在后面。人家去内室探视病人，锦衣卫们自然没道理跟着，他们也没兴趣跟着，便在外院等郑方伯出来。

过了半个多时辰，郑藩台出来了，身后依然跟着他的两名随从。坐进轿中，他对送出来的郑沿道：&ldq;只给尔等一天的时间，你们父子好自为之吧。&rdq;

&ldq;是……&rdq;郑沿面色凝重的应道。

&ldq;起轿&rdq;郑藩台的长随高唱一声，锦衣卫便抬起轿子，离开了郑宅镇。

回到镇口的沟壕旁，郑藩台的侍卫长迎上来，关切问道：&ldq;大人，没事儿吧。&rdq;

&ldq;没事儿。&rdq;郑藩台摇摇头，对那锦衣卫百户道：&ldq;多谢这位大人保护。&rdq;

&ldq;卑职分内的差事罢了。&rdq;那百户不好意思的笑笑道：&ldq;小人该去复命了，大人的安全还是由您的卫队来负责。

&ldq;请便。&rdq;郑藩台点点头，锦衣卫便撤走，他的亲卫护送着他返回大营。

回到中军，郑藩台便到帅帐去见三位大人。

帅帐中，胡潆和周新正在对弈，朱九则端坐一旁，闭目养神。

听到响动，他睁开眼，望向郑藩台道：&ldq;怎么样？&rdq;胡潆和周新也放下手上的棋子，起身相迎。

郑藩台坐下，缓缓道：&ldq;郑家说，他们知道我们怀疑什么，但是那人确实不在他们手中。&rdq;

&ldq;还嘴硬&rdq;朱九恨声道。

&ldq;先听方伯说完。&rdq;胡潆给郑藩台递上一盏茶道。

郑藩台接过来，搁在桌上道：&ldq;郑家说，虽然他们是清白的，但既然已经见疑于君上，也只能听从朝廷的命令行事。&rdq;顿一下道：&ldq;我便告诉他们，郑家在大明已无立锥之地，但天有好生之德，皇上开恩放你们一条生路……明天便举族开大明吧。&rdq;

&ldq;他们怎么说？&rdq;

&ldq;他们想进京申辩，我告诉他们，皇上不可能见他们，此事也没有第二种解决方案，除非郑家想被活活烧死在镇上，否则必须离开大明。郑棠只好同意了。&rdq;郑藩台道：&ldq;我和郑棠约定，明日一早，郑家人按里出镇，接受检查后，到白马渡登船。&rdq;

三人互相看看，都点头道：&ldq;也只能这样了……&rdq;他们之前便接到了皇帝密旨，朱棣的意思是，郑家绝对不可饶恕，但是不能冠以任何罪名。大明皇帝的意志自相矛盾，实在令臣子们难以执行，让郑家人不声不响的消失，再把郑宅镇一把火烧成白地，已经是最能兼顾的了。

第二天卯时，郑老爷子亲自敲响了祠堂的那口会善钟。

钟声悠悠，连绵绵绵不绝，与往日并无不同。但是郑家人都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听这钟声了。

伴着钟声，郑氏一族的男女神态肃穆的进入祠堂，在师俭堂立定，院里院外，数千人黑压压一片，连咳嗽声都没有。

郑老爷子立在台阶上，目光缓缓扫过那一张张敦厚纯良的面孔，他心如刀割，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深深吸口气，才稳定住情绪，缓缓对望着自己的子弟们道：

&ldq;人家盛衰，皆系乎积善与积恶而已……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天理昭然……&rdq;说到这，老爷子哽咽一下，颤声道：&ldq;有人肯定要说，亦不尽然……&rdq;

此言一出，子弟们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自从昨日知道，他们已经被朝廷驱逐出境后，U.ukanｓh.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便难以遏制的动摇起来……

&ldq;你们肯定要问，若是尽然？为何我郑家子弟要背井离乡，流落海外？&rdq;郑老爷子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道：&ldq;但话分两头。这世上除了天理之外，还有强权。我们逆了强权，却没有陡遭横祸，不就是因为祖宗积德、平日积善，天理昭然，令强权也不敢贸然加害么？&rdq;

子弟们默默点头，但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他们满意，有人小声问道：&ldq;老族长，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驱逐出境？&rdq;

&ldq;我们没有犯罪&rdq;郑老爷子须发皆张，断然道：&ldq;犯罪的是这个世道，如今这天下衣冠，人人有罪我们坚持的正道，就成了他们眼中的罪&rdq;说着一指身后的匾额，两旁的楹联，沉声道：&ldq;我们郑家没有辱没了太祖皇帝的题词，没有给正学先生丢脸，你们记住了么？&rdq;

&ldq;是&rdq;族人们轰然应道，这就足够让他们赴汤蹈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