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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午饭我吃的极其痛快。我们先到了海滩附近的一个大型市场,几乎全都是新鲜的海鲜,且绝大部分都是渔民刚捕捞上来的,还在活蹦乱跳的鱼类和虾类,各自折腾着自己的身体,弄得水花四溅。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像花甲之类的贝壳类水产。在云南,这些贝壳类的水产都是用网兜或者其它什么工具来乘装,买卖的时候也颇为计较斤量之差。而涠洲岛上的花甲就要随便得太多。我们才一到市场,就看见前方有一个半人高的灰黑色小山堆,并且还有渔民在用翻斗车不停地往小山堆里加料,凑近一看,才发现那些“小山堆”竟然全都是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花甲,密密麻麻,全都是,好些还在扇动着硬壳往外吞吐着泡沫。这些花甲其实也有些美感,在太阳的照射下,那些先前灰黑色的硬壳就开始闪烁起五彩的微光,好像汽油的污渍一样,又是那样成堆的堆积着,颇为引人注目。
这让我想起古希腊的一个诡辩哲学命题,说的是“到底什么才能算麦堆呢?”一颗麦子算麦堆吗?显然不算。那两颗麦子算麦堆吗?当然也不算?三颗呢?四颗呢?…如此细细数下去,才发现“麦堆”这一概念其实是模糊化的,因为没有人规定到底多少颗麦子堆在一起算是“麦堆”,所以世上就没有“麦堆”。而我们眼前的那些由无数颗麦子堆积起来的“小山”也就成了虚无。
堆成小山样子的花甲里面还参杂着一些拇指大小的螺狮。我正想问问渔民是怎么个卖法,没想到她居然一句话不说,径直走到摊位旁边,朝店家打了个招呼就抄起旁边的一把脸大的铁铲,开始熟练的往装兜里装花甲。我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不是工地里拌沙灰才会用的招式吗?按照这样的装法,即使这里的海鲜再怎么便宜,也保不齐我钱包会破产啊,莫非是新闻里说的那种“酒托”?如今是我遇上了“花甲托”不成?但是又不好明说,万一不是,就太尴尬了,请吃饭是我说的,现在被吓破胆也是我,看来只能硬撑着了,心里也在默默的祷告…
“你站那里干嘛呢?不过来帮忙?”她问我道,可我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起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估计脸色也不太好看,心中已经在盘算着若是弄出个“天价花甲”,我要怎么操作才可以金蝉脱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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