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预言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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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堡会议室

信纸是高贵的普陀鱼皮纸，雪白顺滑，柔软如丝帛。带着清香的墨迹措辞彬彬有礼，可信尾那鲜红的刻章却透露出一股子幸灾乐祸的意味。

“对于您宝物的失窃，我们再次表示衷心的抱歉和惋惜。恳请陛下一定要坚信我们对原则底线的坚守。”信的结尾如是说道。魔族来信的语调十分圆滑，不仅卸掉了把偷盗国宝者放入关内的责任，还摆出一副老好人的嘴脸，着实是太极高手。

国王叹了口气。

“信里写了啥，我看看呗？”晴空蠢蠢欲动。

克劳德用行动回答了晴空的问题，他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价值不菲的普陀鱼皮在他手里蜷缩，燃烧，化为灰烬，最后散落在会议室的长桌上。

“战争纪元后数个世纪，精灵族安分守己，从未踏出自己的乐土分寸，如今却被看成了懦弱的不思进取的种族。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可当下局势又不容我们正大光明地派部队搜索···”

晴空自以为明白了国王的意思，一拍大腿：“那我们就来个瞒天过海暗度陈仓，潜入魔族疆域。”说罢露出个蛮自豪的微笑。

国王开始后悔同意晴空走进会议室，其实他的初衷只是想让王子来送一下他喜欢的那个茶杯。

“全天下都知道我们东西丢了，怎么瞒？”克劳德指了指长桌上一沓被华丽瓷杯压着的报纸。

精灵族皇家宝藏库遭窃的新闻不胫而走，成功挤掉了魔族雪顶山百年难遇的天灾，被坎多兰迪大陆各大权威人士办的报刊放在了头条。这还全得益于晴空在祖灵之地门口得知消息后的一声大吼：“乖乖！国宝库被劫了？！”喊声惊天动地，加上王子富有辨识度的声音，消息传得不可谓不快。

最近新闻真的多极了，魔族雪山的神奇风暴，最后的冰龙王陨灭，妖族公主离家出走，精灵族国宝遭窃·····任何一件事，都是平日鲜有一见的大新闻，现在成堆出现，那些无聊的落井下石的报纸撰写者们估计忙翻了吧。

“莫雄，你怎么看？”

克劳德将目光投向一直在旁边闷声不响的大将军。

护国将军此时一改平常吊儿郎当的神色，严肃的五官不怒自威。克劳德上次看到这种表情浮现在莫雄的脸上的时候，和平纪元还没有开始。

“陛下，此人实在危险，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去找猎人协会。”莫雄俯首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克劳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预料到了这样的回答。

猎人协会是一个神秘的机构。

协会成员分散全大陆，被称为“猎者”。猎者接受任何形式的委托：抢劫，寻物，护卫，暗杀······他们无视道德与法律，信条只有利益二字。而但凡是猎人协会接受的委托，将会百分之一百的完成。与之相对的，委托的代价昂贵的吓人。

圣王与这个猎人协会打过交道，他几乎是立刻就表示抵触：“猎人协会？他们在我父亲在位时曾经因为一次委托而搬空了国库！这可是群要起价来没有人性的疯子！”

莫雄单膝跪地俯首说：“陛下，其实，我有在那儿关系。”

（两个小时以前······）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还不粘人的小精灵····”

莫雄哼着小曲走在风之森城区的康庄大道上，进行着吊儿郎当的巡城任务，甚至懒得带“风之盾”护城队一起出来。

这么随性的巡城仪式，历代护国将军也只有莫雄这么搞。

其实巡城也就是走个形式，并不会发生什么护国将军英勇打击潜滋暗长的黑恶势力这种事情。风之森民风淳朴到外出不关门都没人来偷窃，况且精灵本身就是温文尔雅的种族，所以莫雄也就是应付应付混混工资罢了。

“大王叫我来巡····”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嘛！！！”

正唱的来劲儿的莫雄突然被前方的吵闹声搅了兴致，他略带不悦地看看四周，这儿是繁华的交易区，争吵是从一家叫蓝星酒吧的高档消费场所里传出来的，闹得特别大。

不少精灵在门口驻足观望，把门口围了起来。毕竟在优雅的风之森，吵架这种事都极为少见。

莫雄摆开架子走上前去：“欸，伙计们让开让开，让本将军看看何人闹事生非啊？”

门口的精灵们十分配合地散开，莫雄走进酒吧，看见一个人高马大，身材略微臃肿的精灵正揪着一位魔族男青年的领子嚷嚷着什么。风之森里来了个魔族人，这还真是件稀奇事儿。

“交钱交钱交钱！！！异邦人！你要么交钱，要么刷碗抵债！”高大精灵声如洪钟，手上像提小鸡一样抓着魔族人的衣领不放。

那魔族青年细胳膊细腿完全使不上劲儿来，被拎着晃来晃去，却笑容可掬：“我真没钱！您再晃我也晃不出钱来啊！”

高大精灵面红耳赤：“没钱你干什么点那么多东西？”

莫雄听到这，差不多了解是个什么事儿了，这小伙子是来吃霸王餐的。

那魔族年轻人一副你拿我怎样的表情：“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刷碗更别想，我还忙呢，先放我下来吧，我要走了。”

看这神情也不像是第一次吃饭不给钱了，职业老赖？道德沦丧啊。

精灵的脾气是非神种族里最好的，要是这种事放在魔族本土，这年轻人已经火葬场一条龙，骨灰撒大海了。

那魁梧的精灵是这家酒馆的老板，名叫萨尔瓦，莫雄也算是蓝星酒馆的老顾客了，萨尔瓦看见莫雄大驾，忙道：“将军，您来了，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莫雄十分有气魄地晃晃脑袋：“巡城将军‘莫雄·凯奇’在此，谁跟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就在半小时前，店里突然进来一位魔族人。风之森几乎看不到除精灵外的其他种族，出现魔族人不可谓不稀奇。没想到这魔族人架子还挺大，拿过菜单就把最贵的全点了一遍，酒馆的侍酒大喜过望，把他当大爷伺候。结果结账时发现这是个身无分文的旅客！

“他吃饭不交钱！”萨尔瓦言简意骇地概括了事情经过，哭丧着脸。

魔族青年被放了下来，甩了甩胳膊和腿，居然还一脸鄙视：“不就是一点小钱吗，至于这样吗？”

“将军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莫雄点点头，做出阔绰的样子：“以和为贵嘛，不要伤了两族间可贵的友谊。既然是一点小钱，那就不要大打出手了，来我帮你付了啊小伙子。”

“将军大度，我就不与他计较了。”萨尔瓦笑容灿烂地递上票据。

看到账单的时候，莫雄脸都绿了。

一顿饭吃了一万五千乌克！！！

这是一点小钱？？？

打肿脸充胖子的莫雄此刻骑虎难下，厚着脸皮赊了账之后，准备去财务行看看有没有补贴可以领，转身碰上了魔族小伙子欠揍的笑脸：“谢谢将军啊，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

说完他递上来一块石头。

“后会有期！”

莫雄本来当了冤大头，气不打一出来，想把这魔族小伙子带走行政拘留，可刚反应过来，他就遁入人群，不见了。

亏大了，莫雄打量着那块奇怪的石头，莫名其妙付了这么多钱，真是倒霉。赊完帐之后貌似身高都矮了几分，莫雄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酒吧，朝财务行走去，走到一半，又被风之堡跑来的仆从叫住，得知国王叫他有事······

·························

晴空明白了，敢情莫雄刚才脸上的凝重表情不全是因为国宝遭窃啊。

克劳德此时皱着眉头对莫雄道：“我烦请您以后说话简洁明了一些，像是开头唱歌和结尾去财务行这两段内容就完全没有必要陈述的明白吗？”

“哦好的，陛下，那我继续了。圣光长耀！您也知道，蓝星酒吧里最贵的那几道菜实在是···以我的工资水平也···”

“说重点。”克劳德不满地打断。

“是是是是，我后来仔细看这块石头，居然发现他是猎人协会的人！那个石头上····”莫雄掏了掏腰包，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扁形石块，“咦，怎么变色了？刚才还是紫色的。”

“变色？”晴空拿过石头，仔细端详起来，他马上道，“凯奇将军，这不是普通石头。”

说着，晴空用力将石块在墙上砸了砸。莫雄没来得及制止，惊呼一声！

石块蓝色的表层脱落，露出里面温润的紫色光泽与猎人协会徽标-----一个堆在金币上的死人头颅，头颅睁着眼，天灵盖还插着一把匕首。不得不说，这样的徽标还真是和蔼可亲。

晴空侃侃而谈：“这是来自公土地底的佳德尔矿原石，接触阳光后形成硬质蓝色表层是它的特点，战争纪元时的人族人通过这种特性研制出可以在白天增强战斗力的盔甲与武器-----安迈尔爷爷曾经因为这个吃了一次败仗。”

“哦，殿下真是见多识广，佳德尔矿？那可真是个贵重玩意儿！我也许可以把它当掉。”

“想都别想，莫雄。”克劳德沉思半晌后开口，“现在出发去猎人协会。莫雄，速去速回，这是公务，注意别酒驾了。”

莫雄小声抗议：“啊？陛下，我城还没巡完呢，这是要扣工资的。”

克劳德表示惋惜：“我爱莫能助。”

“父亲，我也要去！”晴空可比莫雄积极多了。

“想都别想，晴空。”克劳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去帮凯奇将军巡城吧。”

极不情愿的莫雄安慰自己，就当公费出游一次，欣赏公土风光吧。

晴空被打发走了，克劳德看着迟迟不动身的护国将军:“你有什么问题吗？”

“额…那个，”莫雄的语气十分谄媚，“您看，给猎人协会那小伙子付的餐钱，能当公款报销吗？”

“滚！”

···

巨木雪山精灵国边境

一拉开龙翼蛇的大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融入寒风中。

里面灯光昏暗，坐着一个醉醺醺的精灵，一头略微蓬乱的亮白色散发，穿着蓝色轻甲，连安全带也没有系。

边疆守卫队的骑士吹了下哨子：“圣光长耀，听着朋友，您这属于违规驾驶，我们有权吊销你的龙翼蛇驾驶权。”

里面的精灵抬起一只手，在空中划来划去，半天，骑士才弄懂醉汉其实是在指着自己：“你们无权这样做。”

骑士不想和喝醉酒的无赖多纠缠，有些厌烦地问道：“姓名，报全？”

“莫雄·凯奇，中间名是阿库泽塔，古精灵语的‘大海和闪电’，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嗝，莫雄·阿库泽塔·凯奇。”

“莫雄·凯奇？幸会啊，我是克劳德·索罗纳多！”登记违章名字的边疆“铁壁之卫”士卒打趣道

另一个骑士小声提醒：“说话注意点。”

“咳咳，那个，把姓名从实招来！你当我没见过护国将军吗？！”

“你见过护国将军啊？！”旁边的队员有些惊讶。

“好吧，其实我没见过。”

“我就是莫雄·凯奇。”醉汉坚持道。

“那好吧，这位凯奇先生，通行证你总有吧？”

“我拿给你。”说着醉汉下车打开了龙翼蛇的货仓，寒风中的龙翼蛇有些不情愿地怪叫了一声，似乎在向主人抱怨为什么还不走。

“不用了，货物交给我们检查就行了。”

护卫队的骑士长一声令下，骑士们鱼贯进入货仓，货舱很大，但几乎是空的，除了喂养龙翼蛇的草料外，只有零星几个箱子，里面貌似装的大多是酒。骑士们将它们搬出龙翼蛇外，箱内不停发出瓶瓶罐罐的声响。

“找到证件和通关文碟了，长官。”一个骑士嚷道。

“给我拿来看看。”骑士长挑挑眉：“我倒要瞧一瞧谁这么大胆。”

他接过证件，用防伪的鉴定石蹭了一下，石头没变色。于是大略扫了几眼。

紧接着，骑士长的表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瞪大了眼睛，把文碟和证件双手递给醉汉，放下弓箭敬礼道：“长官好！”语气激动。

“愿圣光庇佑你。”莫雄随便挥了挥手敷衍掉了繁琐的行礼过程，“你看好了，朋友，证件最后是有国王签名的。”

骑士长朝长长的羊皮纸末端看去——

“大佑精灵帝国现任圣王克劳德·怀德布莱·索罗纳多特许此证持有者莫雄·阿库泽塔·凯奇，拥有以下逾越法律的特权：若此证持有者发生饮酒驾驶龙翼蛇，狮鹫等驯化魔物的情况但并未造成其他精灵的伤亡，可以不追究任何责任，王命急宣。”

虽然这国王的签名有些歪歪扭扭不甚自然，但旁边印着国王的御章确实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卫兵长点头哈腰：“抱歉长官，实在是冒犯了！”

“没事，那货物还要检查么，我赶路。”莫雄的醉态瞬间全无，“这地方的风真是醒酒啊。”

“不用了长官，这几个箱子······”

“给我就行，辛苦你们了。”莫雄不等他们说完，走上前提过手提箱，猫腰又进入驾驶舱。

“长官，祝您办事顺利，一路圣光。”

边疆的巨大冰幕门禁被整个“铁壁之卫”护卫队一起用强化的特殊驭水咒打开了一条缝，龙翼蛇一头扎入其中。

骑士长对着龙翼蛇远去的影子脱帽致敬，龙翼蛇在风雪里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了。

“好险啊，幸好今天大家心情好，没有刁难这醉汉，不然就完了。”一个骑士挠挠头说。

“我让你开索罗纳多的玩笑？脑袋不要了？？”骑士长反手一帽子扇在挠头骑士的脸上。

与此同时，龙翼蛇内。

“好险啊，幸好今天卫兵心情好，没查货，被知道就完了。”莫雄大声说着，好像小点声自己就听不到似的。

从货仓里提出的几个箱子中最大的那个抖了抖，自己打开了，里面爬出个米黄色长发的翠眼精灵少年，颇为俊朗。

“谢谢将军，里面房间布置得不错，就是龙翼蛇开得有点飘。”晴空刚爬出来就捏住鼻子，“好大的酒气，将军你喝太多了，我把陛下的御章偷来用，但是你得有个度啊。”

“放心殿下，打过仗的人，不会翻车，还有，我不得不说你模仿陛下的签名实在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刚才差点露馅。”说着莫雄双手一阵操作，龙翼蛇剧烈震荡了几下，“看，殿下，完美躲开障碍物。”

“看在光明神的份上，”晴空被吓到了，赶紧钻回箱子里。

莫雄斜目瞟了眼合上的箱子：“看在光明神的份上，别和你爸以前一样唠叨。”

这块区域不在任意一个国家的版图内。自从黑法师布兰德的奇迹炼金空岛在巨洋战役中坠毁，这片土地就成了唯一的公土。

十年一度的世界会议就在这片土地上的“世界之巅”举行。

然而，这儿不仅有“世界之巅”，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非正非邪的机构，同样也是莫雄晴空此次出行的目标地------猎人协会。

在公土西北偏远的角落被称为自由之地，所谓自由，其实就是治安很差。

猎人协会就在这里，也不知道怎么选的地方。

“殿下，穿上便装。”莫雄丢给晴空一套衣服，也不等他换完就打开了龙翼蛇门，“请。”

“关上关上，我裤子都没穿好！”

······

莫雄之前想把这次出行当作公费旅游，但这儿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入目的景色，连气候都不尽人意，这一点晴空和莫雄马上就注意到了。紧接着他们发现了自由之地的民风民俗也不怎么讨喜，有些人不怀好意，比如说一下龙翼蛇就一直跟在莫雄和晴空后面的四个虎背熊腰的魔族大汉。

“路怎么走，将军？”

“北方不远了，话说回来，好像一直有人跟着我们，殿下。”

“人不犯我我不犯····”

“兄弟，箱子里装着啥，给哥几个看看呗？”魔族大汉跑上来叫着，露出痞子标配的贱笑，那如同教科书式的抢劫铺垫实在尴尬。他说着就伸手来拿。

“没问题，给你。”莫雄没等任何人反应，将手中的手提箱扔向空中，地面上随即掀起一阵飞沙走石，如一场小型的沙尘暴———土块凝聚飞起，飞扑着砸向毫无防备的几个大汉的太阳穴，须臾间将他们击倒在地。

紧接着莫雄举起手，在空中一握，地上的土石像有生命似的，灵活地攀上几个人的身体，将他们如包饺子一样死死裹在地上，露出个脑袋来。不知何时从土中窜出的四根石刺，此刻正充满杀意地悬在四个大汉的眉心。

看着倒地几人看到鬼一样的表情，晴空张大了嘴。

莫雄顺势接住刚才抛向空中的手提箱，蹲下来，亲切地拍了拍其中一个目瞪口呆的大汉的头，和蔼地笑眯眯地问:“箱子你们怎么不接好啊，里面装啥，不想看了吗？”

“大哥！不看了，大哥，不看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大哥尊姓大名，哪个道上的，小弟好像从来没见过您？”态度转变十分迅速，是可教之材。

“我？精灵国，风之森来的，记住我的名字，风之森的萨尔瓦，想报仇尽管来。”莫雄抱胸说道。

“不敢不敢，小弟坚决不敢。”

“不跟你们这几个棒槌浪费口水，我还有事要办。我们走吧。”莫雄站起身来。

低头看见包裹魔族大汉的土层那靠近他裆部的区域已经被染湿了

“阿毛，刚才他说他叫什么？”等两人走远了，这混混才敢开腔。

“萨尔瓦，老大，风之森的萨尔瓦。”

“他死定了。”

“老大神勇！只是，我们现在怎么脱身啊。”

叫阿毛的小混混问道。

混混老大愣了一下，大喊：

“····大哥，回来，大哥啊，帮我们松一下这个土啊···”

“老大，他们走远了。”

“····哼，果然跑了，有种别跑，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去风之森把你作了！”

“将军，那个地痞他好像在叫你。”晴空说道。

“哦？不理他。”莫雄眯着眼回头看了一下，“这地方治安真差。”

“萨尔瓦是谁来着？”

“哦，我跟你提过的吧，蓝星酒馆的那个死胖子老板，唉，一说我就来气。”

四十分钟后。

“到了，就这儿，猎人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