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再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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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上大学之后，自己也努力做个‘普通人’——这是墨墨自己跟我说的。她开始尝试交朋友，积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跟同学一起去看演唱会……虽然墨墨清楚自己对那些完全不感兴趣，但是她真的在努力‘和别人一样’。墨墨跟我说过，她心里知道自己并不正常，仿佛在身体最里面躲着一个魔鬼，随时都可能冲出来撕碎别人。她在用尽力气压制着，不让那个魔鬼苏醒。而且，那魔鬼也确实很久没再苏醒过了，但墨墨知道，魔鬼一直在，有时候在大白天，都能听到那只魔鬼的鼾声——这也是墨墨的原话——她不知道那魔鬼什么时候就突然睡够了，或被吵醒了，然后择人而噬。”

“自从母亲死了以后，墨墨就特别孤独。她对曾先生，也就是她法律上的父亲很冷漠，因为她认为就因为曾先生不肯对出轨了的妻子放手，才导致悲剧发生。而对她的亲生父亲祖铭铎，更是怨气冲天。祖铭铎多次尝试和墨墨接触，每一次都以大吵一顿收场。所以墨墨几乎没有亲情。至于友情，在她看来，同学们都是一群幼稚鬼，虽然也在努力假装和同学们一起玩，实际上却像是哄着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而爱情……”

说到这儿，小张快速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脸还红了一下，顿了一秒钟后继续说：

“墨墨在大一结束时交了一个男朋友，同班同学，然后大二分手了。具体原因不清楚。之后过了两个月又交往了一个大四的男生，那个男生是本地的，已经开始实习了，就经常带她去社会上玩。认识了一些本地社会上的人。那些年轻人玩的很过，一开始还只是喝酒撸串蹦迪，后来就又接触到了溜Bing之类的违禁品。而后，墨墨失踪了三个月。”

小张的表情和声音都冷了下来，她皱了皱眉说：“现在五年过去了，我们始终无法知道那三个月里，墨墨去哪了，经历了什么。墨墨自己，也完全不记得那三个月发生的任何事了。她很积极的配合我们，不惜接受数次催眠。可是，她那三个月的记忆，就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切除了一样。墨墨自己的感觉就是前一秒钟，她好像打了个盹儿，再一睁眼，就已经在三个月后发现她的地方了。自己满身都是血……”

听到这里，我扭头看向梓夜瞳，果然她脸色苍白地也看向我。

小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迟疑了一下，看向我说：

“至于墨墨被发现的情况，因为太过残忍血腥，警方明确要求保密。所以我没法讲，但是我猜墨墨以后可能会告诉你。那之后，墨墨就被她的两个父亲送到了这里。在这里的三年里，她基本上是自由的。是她自己选择整天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月出去一次——按照入院时的协议，她外出我们是要派人陪同的。只有一年前有一次，我们是到中午才发现她不在自己房间了。当我们确认她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她已经自己从外面回来了。另一次就是昨晚……”

小张有些踌躇地看了一眼周院长，对方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直说。

“大家其实都知道，我们虽然名为疗养院，实际上就是一家针对精神疾病患者的康复中心。由于病人的程度各不相同，所以会被分配在不同康复区域。就比如这座楼上面三层，住的都是情况很轻微、或者即将康复的病人。而一些有各种危险可能的病人，比如有自残倾向的，会安排在特殊的房间里，然后24小时换班照顾。还有一类就是像墨墨这种，有可能对他人安全造成威胁的，则会安排在六区——一会儿我会带几位去那里。墨墨在六区级别最高的居所里。那边环境其实相对宽松，只是在外围安排监控。她自己拥有一套独立的、带小花园的房间，有自己的家具和私人用品。除了吃饭要到食堂，其他都和家一样。每天会有专人去帮墨墨打扫房间，而就在昨天，下午一点，因为墨墨之前报修过厕所的下水道堵了，所以两个负责这方面的员工进了墨墨房间里去修理下水。结果，这两个人就一直没出来。等到晚饭时，食堂发现墨墨没有去吃晚饭，我们才派人去墨墨房间里。然后看到那两个水管工奄奄一息躺在墨墨房间的厕所里。四肢关节都被敲断了，嘴里塞着东西，背靠背绑在一起。而墨墨已经不见踪迹了。我们赶紧调出监控，发现她在七点十分出现在了路口的摄像头下，看方向是往市区走的。我们以为她是回家了，就赶紧去了她家，结果家里只有曾先生。这时候我想到，之前一年多的时间，她每个月出门，都会去您那家聚读书会，点一杯咖啡坐很久。于是我们和曾先生一起去了您那里，结果她果然在。”

“墨墨昨晚，很配合地跟我们回来，只是绝口不提她为什么会对那两个水管工下毒手的原因。本来那俩的家属昨晚还闹得不可开交的。w.uuknsh&#46o结果今天早晨，那俩醒过来，居然家属老实了。也不提让墨墨付出代价的事儿了。”

小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