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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把馏好的死面馍馍和酱豆子端到堂屋,给疤瘌叔的馍上抹了厚厚一层炒酱豆,一边吃饭,一边责怪疤瘌叔不早说。疤瘌叔说他自己是一个老光棍,虽然有我这个假儿子,可到底还是个老光棍,说我的命又不好,小小年纪就死了爹娘,无依无靠,我们爷俩又都是混红白饭吃的,好说不好听,怕这门亲事不成,让我扑个瞎,回头再心疼那几百斤粮食,还怕我年轻不懂事,再为那点粮食闹出幺蛾子来就更不中了。疤瘌叔的话,弄得我心里难受得很,就蹲在堂屋门口,一手端着稀饭碗,一手拿着夹了酱豆子的两个死面馍馍,吃一口馍,吸溜一口稀饭。
后来,我跟香芝的婚事就订了下来。疤瘌叔卖掉了家里一多半的粮食,还把他半辈子攒下来的值钱货都换了钱,托人从镇上定了小半扇子猪肉,买了烟酒喜糖,扯了被套、弹了棉花,做了几床新被褥,还专门请胖婶子给香芝从头到脚扯了一身新衣裳。提亲、过彩礼、赁花轿、定响班,疤瘌叔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两个月,我心里也痒痒挠挠地挨了一两个月。
老木匠是生怕香芝受委屈,出手也阔绰得很,添箱(陪嫁)的时候,新做的大柜子小箱子,冬天铺的,夏天盖的,拉了整整三大架子车,还陪赠了一个缝纫机。
年前,我跟香芝成了亲。那时候,香芝刚刚二十岁,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白白净净,招人喜欢得很。
结婚的酒席摆了十几桌,庄上人也都知道疤瘌叔不容易,除了来帮忙的婶子大爷之外,每家每户也就一两个人上桌吃饭。就那样,还是显得很拥挤。酒席上,庄上人都夸疤瘌叔说:“老虎一瞪眼,七个碟子八个碗!老虎一跺脚,七个碟子八个锅!”他们还说,疤瘌叔是和尚修成了正佛。
白天忙完了正席,疤瘌叔又专门备了晚上的一桌,答谢媒人和几个出力的、捧场的关键人。酒桌上,疤瘌叔红光满面,说他当了一辈子大总,都是给旁人办事,今天自己的假儿子成家了,终于给自己家办了件大事。他兴高采烈地夸赞着香芝多么多么地好,更像是在炫耀他的假儿子是多么多么地能耐,他说着,笑着,让我不停地给叔叔婶子们倒酒。
那晚,他们喝了很多酒,胖婶子在酒桌上说着说着就拉着疤瘌叔的手流眼泪,说过去怎么怎么苦,说现在怎么怎么好,说疤瘌叔怎么怎么不容易,喝着说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直闹到半夜才散场。
我看疤瘌叔醉得厉害,就跟他说卖了粮食,新屋的南间里都空了,给他支个床,让他就在南间里歇。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疤瘌叔瞪着眼打断了,他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说啥都不愿意,非要回东头的家里。无奈,我只能送他去东头。到了东头的家里,又喂他喝了一大碗热水,把他安顿好之后,我才关了门朝西头走。
折腾了一天,总算平静下来。回去的路上,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鸡鸭都在笼里打盹,在月亮影子下,时不时地冒出来一双闪着绿光的狗眼。新屋北间的窗户还透着亮,我撩开门帘子进去的时候,香芝就坐在床沿上,油灯昏暗的火光忽明忽暗地照着她,她的脸就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样,两个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俩都想笑,又都不好意思笑,想说点啥,又都不好意思说。
突然,香芝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她放在小肚子上的手又抱紧了些,我就说:“香芝,你等我一下,马上就来。”说完,我就赶紧到厨屋给香芝热饭菜,那些个荤荤素素、汤汤水水,都是我在中午开席前就给香芝单独留好的,只是苦了她一天下来也没能进点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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