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眼底的深红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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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铭躺在双人床上，望着天花板，刘笠与自己再不联系之后他每回到这里就会想起一点最初的事。他清楚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于是他决定起床抽根烟来停止这一切。

屋子不大，仅有一个卧室，再加上厕所厨房与一个露天阳台，不到30平米。过往刘笠经常与他讲，那个露天阳台用彩钢包起来做成室内的会大有用处，高铭嘴上支支吾吾地答应，心里总归觉得那样会挡视线，显得卧室不亮堂。直至某一天这件事让两人位于一个不得不做决定的极点，高铭选择用做蛋炒饭剩下的胡萝卜与黄瓜在阳台堆了一个雪人逗得刘笠发乐。

高铭打开阳台的门，蹲下身面对面盯着雪人，雪人已经走形。嘴中的烟蒂还剩几口，高铭用手捏住烟蒂，狠狠地插进雪人的嘴角，烟蒂一点点燃尽，在雪人的头颅上留下一个漆黑的洞。

“艹！”

高空中的风灌进他的每一个细胞，他回到屋子里，抽出床底叠好的纸箱，并将其展开耸立在床上。衣柜柜门因为古老的原因，在高铭拿出柜子内的东西的过程中，只要稍有触碰便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刘笠的物品逐一摆放好，各种颜色在床的中央绽开。北方冬日里亮着的日子并不长，太阳很快滑落，橙红色的巨大光斑打在他的脸上。

高铭在双人床边将物品稍微往里挪了挪，只半个身子搭在床上，逐一翻弄着刘笠的物品。他从一堆杂物中捡出一团毛线，上面插着几柄钢针，毛线连着的是一件织的不成样子的毛衣，袖子还未开始织，领口处却封的死死的。高铭抓紧毛衣的领口，毛线团带着钢针滚到地上，摔出金属的声音。

他又一次压开了阳台的门，临近黄昏的风柔和了一些，红色的光让一切有了醉意，他在手中点起红色的火。他试图用火苗烧掉这件不成样子的毛衣，可雪人盯着他的所作所为，雪人是白色的孩子，他不想让孩子沾染红色的火。

他熄灭了打火机。黑色毛衣落在雪地里，煞有其事匍匐在他脚边，远处的摩天轮在雪地中竟然转动，他点了烟，终归拨通了电话。滴滴滴地几声后，电话被接通。

“喂。”

“你彩铃呢？”

他想起两人在小吃街吃铁板鱿鱼时一旁行乞的人放的那首钢琴曲，彼时她觉得好听，便做了很久彩铃。

“忘充了吧，咋啦？”

“没有，以为你换号了。”

“啥事？”

“没啥，你那堆东西。。。”

“啊，放那吧。要不方便你就扔了。”

“倒不是。”

两人不响。高铭摁灭手里的烟，只能接着开口。

“不太合适。”

“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那我给你发个地址，你邮过来吧。”

他想说嗯，可喉咙借不上力。

“你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嗯，打扰了。”

他抢先一步摁了电话。

橙红已过，夜幕降至，今夜多云，夜空无星。

他回到床上，将杂物集中堆到床上的另外一侧，她的东西似小山堆在他身后。女人的气味很特别，过了几个月，他即便背过身仍能精准地辨别出她的气息残留。他试图睡去，翻遍了柜子仍未找到酒精，只得灌自己几口料酒，辣意一溜烟从食道滑落，他咳好几下，头又重重的砸在枕头上。闭上眼，天花板很快就开始旋转，酒神也许在指引醉着的人如何舞动，他不求神明超度自己，他只希望梦中的世界里，牵引命运的某种力量切勿将自己再一次推到与她的回忆前。

只可惜神明不怜悯他，亦或者失意的情人本就不值得怜悯。他终归还是梦见了她。

“你听过《犬夜叉》吗？”

“《犬夜叉》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