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还是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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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稳，准备出发。”

扭扭捏捏，一直拖延时间的曹成，他心里其实是拒绝出发，好不容易把人拦下来，在苟家老弯的翻车事故没彻底过去前，绝对不能从那地儿过。

“姐，这自行车后座太硬，硌着屁股不舒服，我们走路吧。”

自行车后座向来都是钢条焊接的骨架，想要像往后电动自行车那种海绵坐垫，现在显然不可能，曹成嫌弃这东西硌屁股，完全说得通。

曹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以前两人都是这样过来，也没见这家伙说后座不舒服，咋今天还磨叽起来。

“不舒服？那要不你来骑车，我座后面？”

自行车前座有海绵垫，相对而言，确实是要比后座舒服些，如果两人互相换位置，当然能完美解决问题，反正都会骑车，只是以往曹成太懒，不喜欢骑车载人，太累。

今天自己要是能享受后座，那曹蓉还真是挺意外，这个老弟，还是转性了不成？

曹成这时候也不能推辞，如果一定要骑车出发的话，他来骑车掌控方向，心里有底，提前观察周围环境变化，要避免危险也不难。

两人正准备交换位置，曹成穿好雨衣坐前面，曹蓉坐后面，后座的人需要钻到雨衣后摆里面，这样才能同事兼顾两个人不淋雨。

“哗哗......咣当.....”

刹车声很响，但下雨天道路湿滑，刹车同路面摩擦的声音比较闷，夹杂着路面雨水被破开后的水声噪音，这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曹成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刚坐上自行车后座，还没来得及钻进雨衣的曹蓉，同样也目瞪口呆。

东风卡车，尖头，蓝色喷漆涂装，此时车已经侧翻倒地，驾驶舱和路边一颗梧桐树撞在一起，驾驶员所在部分已经完变形，挡风玻璃碎的满地都是。

躯干都已经长到脸盆大小的梧桐树被撞，树冠来回摇闪几次才稳定下来，地上散落着去年没掉落完的梧桐果、枯枝、以及少于嫩叶。

“这是出车祸了？”

亲眼见证一起车祸全过程，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堪比电影大片特效，曹蓉有些发愣，完全不敢相信车祸就是这瞬间的事。

见过风雨的人，曹成对这种车祸现场还算能够适应，赶紧下车，把自行车扔到一边。

“赶紧的，救人要紧，老姐你骑车到公安局和卫生院，马上把那边通知过来，肯定出大事儿了。”

没有手机确实很不方便，遇到这种事只能跑腿通知，这也是时代的限制，没有大规模普及移动通讯设备之前，通讯只能靠跑。

反应过来，曹蓉马上扶起地上的自行车，不管上面是否存在泥水，直接骑车出发镇上，得通知来人处理才行，作为还没进入社会的学生，人心还未完全冷漠，这种时候肯定挺身而出。

“老姐，你慢点儿，小心啊！”

眼看曹蓉把自行车骑车飞快，这下雨天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能刚把人从虎口救下，随后又推向另一个深渊。

话音落下，曹成明显能看到自行车速度已经还降下来，刚才的车祸还历历在目，虽不至于心理阴影，但也绝对是终身难忘，以后绝对不敢开快车了。

卫生院和警察那边已经有人前往联系，留下曹成在原地，他肯定不能这样傻站着，再看前方已经侧翻的大东风，自己还是应该做些什么。

百十来米的距离，只要撒开脚丫子跑，十多秒时间便冲到事故车旁边。

驾驶员显然已经昏迷，左腿被变形的驾驶舱夹断，血水顺着雨水一起流出来，汇集在地面形成血泊，并且还在不断扩大。

头部似乎也是被撞到，再加上翻车撞树同时带来的冲击，驾驶员昏迷是很正常的事。

光是看驾驶员年龄来说，应该也不超过25岁，属于年轻人范畴，仅以这样的年龄开卡车，至少经验方面肯定还很有些欠缺。

光看现在这情况，曹成也同样是无能为力，人已经卡在驾驶舱里面，他小胳膊小腿是肯定不可能在没工具的情况下徒手把人弄出来。

况且就算他有这个能力，这时候也不敢出手，现在好歹还有驾驶舱挤压着左腿血管，流血不是太多，那万一他把人弄出来，动脉血管破裂大出血，怎么承担责任？

不做任何自己能力以外的事，现在他唯一能做，只能是从车厢后面把雨布找出来，给驾驶员把雨水遮挡起来。

撑开防水布，至少驾驶室不会再有雨水继续从碎掉的前挡风玻璃处进来。

“老哥，老哥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明知道自己是徒劳，但他还是依旧不死心要呼喊两声，上辈子这个驾驶员昏迷号几天之后才醒过来，现在看样子也不像是能够轻易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