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协奏曲：离合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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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美的诗，千古流传的佳句。

而这千年的诗篇，仿佛在诠释着千年后的某段爱恋。

人总是在失去才懂得珍惜。

虽然苏酥一直以来都很珍惜。

他只是还没准备好。

他只是仍旧找不到大过现实的理由。

他只是在踌躇，他也不愿失去。

他很期待，他也很向往，他更想紧紧抓住，紧紧把握。

他犹豫不决，其实是因为内心的担忧和恐惧。

与其说他不愿意，还不如说他还不具备一个真正男人才拥有的责任感。

他迷惘过，也幻想过。

他失去过，也幸福过。

他好期待自己能够说服自己，勇敢踏出那一步。

可是，他找不到理由，找不到勇气来承担这后面的责任。

他需要思考，他需要斟酌。

他即便是在蓄势待发，但他仍清楚现实不容等待。

好难的一道题，好深邃的月光，好复杂的心情，好失落的内心。

像是一个心脏，被咬去一大半，生生的，血淋淋的还在滴着血。

可他已然麻木，他来不及去体会疼痛，现在的他，更多的是空灵的迷幻。

苏小糖离开他了。

-

苏酥不论发微信还是打电话，他的信息，苏小糖都不会收到了。

苏酥这时候才算体会到了什么是痛彻心扉的感觉，什么是心如刀割，什么是懊悔不已。

这时候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真正情感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他失落，他绝望，他懊悔，可他无能为力。

他自责，他渴求，他祈祷，可现实终究无果。

离开了，就这么一声不吭。

这一切都是那么出乎苏小糖的意料。

刚开始她以为她准备好了，可当她在男友面前遇到苏酥的时候，她迷惘了，胆怯了，不知所措。

后来，她终于下定决心，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她又错了，情节没有按照她幻想的路线去发展――是苏酥迷惘了，他还没准备好。

可苏小糖心里怎么想象得到。

她想象不来。

她真的太爱他了，她都已经做好了为他放弃一切的准备。

可她，却全然没有料到，他，竟然踌躇了，竟然退缩了。

好可笑。

是，苏小糖可以给他时间，没有问题，可是，他说他没了信念了。

这是一种不负责好吗？这是一种纯粹的欺骗好吗？这是一种没有担当好吗？这是一种……临阵脱逃好吗。

累了，真的累了。

苏小糖真心心累了，像是整个心脏被一个残暴的精神病人捏在手里，然后发病时候肆意且不留余力的搓揉挤捏的感觉。

痛。

是真的不行了，那是一种完全的精神倒塌的感觉，那是一种高楼大厦瞬间倒塌化为灰烬的感觉。

那晚苏小糖哭了好久，真的好久。

彻夜未眠，彻夜流泪，她不服，可她仍旧死心塌地的爱他。

那种无法自拔的爱恋，那种不留余力的贪恋，一切的打击都是那么强烈。

她好爱他，她感觉她要失去他了，她是那么不甘心，那么不愿意。

可是，她被伤得好痛，好痛，她怕了，即便爱，也怯了。

一夜，整整眼泪流了一夜，把身体的泪，都流干净了。

无尽的不甘，无尽的怀念，无尽的忏悔，无尽的渴求，无尽的感伤。

到底该如何，明明她倾尽所有。

到底该怎样，明明她痛彻心扉。

爱，到底是什么？

是不完美？还是不美好？

它给人类能量？还是给予忧伤？

它是否存在着希望和转机？

它是否包容着渴求和念想。

它，不尽求生死之别离，它，无所谓万世以感伤，它，不语沉沦世事无甘，它，换不得一生偿还。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拥有完美？

到底怎样的爱恋才能走上名山？

到底无尽的甘甜求来的是一婉清泉，还是一曲肠断？

到底神舟的千年万世，不何为痴情的种子，赋一扁斜阳，一扁舟，送进汪洋，永世无望。

叹，一年一月感伤，

谈，一月十年无憾，

讨，十年百年孤独，

淡，千年百年完葬，

占，千年万年心扉，

刹，万年亿年安康，不回首？

求的是生死轮回不望步，古道孤人，

望的是白首偕老不分离，欣然相望，

看的人世疾苦荡回肠，不求回报，

恨的是你不与我痛生肝堂，生死难安啊。

她恨，恨自己无所畏惧，却，换来他的逃避。

她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却，争得他的执意。

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怎么收，都收不回来了。

爱过，却无望，恋过，留感伤，表白过，自摧残，妄想过，痛断肝肠。

愿走，愿游离世态，愿一世不再相见。

倦了。

-

春节已过，该是开学的时候了。苏酥来到学校，奋战冲刺高考。

有些事，有些人，一概不知。

苏小糖找了一个实习的工作，满足他男朋友的愿望，是在她出生的这座城市——

也是伤害过她的城市。

她最近一直在磨合着和自己男朋友的关系，她累了，滥竽充数吧。这么久了，都习惯了，算了，已经没有真爱了，可能她还年轻吧，但是不愿意期待朝气了，得过且过吧。

三次的相见，竟然就是一辈子。

三次的约见，竟然就是一人生。

三次的遇见，竟然就有一轮回。

三次的回首，竟然一叹到古前。

（呵呵，真是造化）

可能是缘分未尽，也可能是戏耍人生，抑或是灾祸又来，抑或是天星降临。

谁都不知道谁在哪个城市。

谁都不知道谁去了哪里，应该去哪里。

一个月的手写笔记，一个月的公司代理，写着写着，就一起写到了同一个字。

缘。

-

苏小糖最近听了很多艺术省考的事。

听说今年这个城市有一个男孩儿，拿下全省第一名。

听说那个男孩全能优秀。

听说那个男孩性格很好，样子也很帅，又时尚又好看又可爱，又迷人又阳光给点赞。

苏小糖身体颤抖，却，不想去留。

今天是第6次了，同事又在讨论那个孩子，说什么真希望见他一面，聊聊天也行。

苏小糖心里挤兑。

沉睡许久的小东西，好像又有米粒大小的影子了。

某些消息风尘仆仆的赶来，她不去听，不去想，可又有谁能一生放下。

回忆像细菌，慢慢滋生，那种自我复制，自我繁衍，就快要有了自己的形态。

她想要冰封它们，抑制它们的成长，可欺骗仅存在于对他人，却不能瞒自己。

她纠结了，明明又是一种习惯，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又要重新点燃。

她乱了，明明自己给自己定义的，是已然放下，可为何，此时又心乱如麻。

她慌了，受过一次折磨的疼痛感尚且未褪，但为何现在又隐隐颤动。

她倦了，明明伤得那么深，可为何，还希望在痛断肝肠中寻求一丝慰藉和企盼。

她无理了，也无语了，一丝的野火，可能不受约束的，会再度燃起。

他叫什么名字？听着旁边的同事又在讨论那个艺术生，苏小糖不禁开口。

哟？我们大美女对他也感兴趣啦？我以为你向来不喜欢帅哥呢？

苏小糖心中隐隐颤动，但依旧外表冷静的样子：只是问问。

这我就得好好跟你说说了，那孩子可是真的帅，而且据说唱歌跳舞啥的特别全能，而且还会钢琴。哇我的天，我一朋友给我看了他学校时候的一个演出，简直就是帅呆了。而且下面的小迷妹可多啦。

同事越说越激动，但苏小糖听得也是愈来愈不自在，因为她既希望又不希望确认的事情，好像慢慢在接近一个答案。

我上周还见过他呢，街上偶遇。

听到这里苏小糖心里一惊，什么？偶遇？这么说，他在这个城市？

这个时候苏小糖内心真的乱了，脑子还是迷乱，压抑不住的野火已然开始燃烧，那种灼伤的刺痛感，混乱的又开始涌上心头。

他……苏小糖忍不住去确定最后一件事：他叫什么？

苏酥，多么曼妙的一个名字。

苏小糖的脸色完全变掉，身体微微开始颤抖，那种由内至外的无奈感和期望感。各种不是滋味的滋味混乱不堪弥漫整个身体——

像是喝醉，又像是蓄势待发。

有点无辜，又有点不自在。

好像很意外，又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些许的感伤，刺痛的灼伤。

有迷惘，有期待，有焦虑，有不甘。

应该勇敢？还是无谓不堪？

可以向前紧握，还是随着命运安排。

不忍心不逃避不去猜，不能够不能忘不去宅。

退却还是进取？逆流还是懂个大概？

那是在开心还是很意外？有没有一点希望，又有一点情怀。

好不好干脆就这样不去碰，不去想，然后遗忘。

可是心中血，心中泪，怎能够…止不住，流不完。

敢爱吗，敢想吗，敢见吗。

敢说吗，敢问吗，敢出现吗。

无谓了，却不甘平凡，

看穿了，又隐隐迷惘，是什么遮在眼前，是什么让我期待，我见吗？

我敢吗？

（敢吗？）

回到家，意乱情迷，好的，不好的，以前的，过往的，该想的，不该想的，找得到的，找不到的，看得透的，看不透的，沉甸甸，像石头。

苏小糖没吃几口饭，退去房间，闭眼假装睡觉。

一个小时好漫长，一动不动，可心里已经放映了几十部的电影。

-

我有点不甘心我想继续，给自己一个机会，我看开了，但我们可以走另一条路，为什么不呢？

明明这么合适，好朋友吧，也是不错的选择，我放下了，应该是，我会看开，毕竟确实是，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不被允许，是我没有魅力吗？还是我只承认逃避？我应该无所畏惧？还是只需要具备一点勇气，为了自己，为了消极，为了效益，我效力自己，效力回忆，冰封它，忘掉它，习惯它，失去它，它可以是一段美好的往事，一段感人的回忆，很朝气，很迷离，一种完美的定义，像是美妙的天气，可能有过同仇敌气，下着雨，喘着气，抱过你抱过自己，像履历，一生的记忆，不哭泣，也不必客气，是的，笑对自己，没有脾气，为了自己，为了完美的定义，我要努力，而我如今只需一个小小的勇气，为了自己。

是的。

-

苏小糖打开微信黑名单，把苏酥从里面拿出来。

她思索了很久，决定还是看开，所以她整理好情绪之后，准备加他为好友。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所以她在努力。

当点开聊天界面，突然发现苏酥的聊天框依旧是被置顶的。

苏小糖一惊，她这才明白，原来她把苏酥拉黑了，而苏酥一直没有把她删了。

苏小糖莫名又蠢蠢欲动，可她极力克制自己，要放下，不去想。

她退出聊天，然后她发了一条朋友圈，只有一个字：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