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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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还是未亮时，在长安西市的一所民房内，奢侈得点着好几支粗大的蜡烛把屋子里照的亮堂堂的。一位劲装打扮带着古怪面具的武士正站在一张桌前，他的对面是两个普通的市井之徒。

一个有些矮胖的人看上去像是一个表演舞蹈杂耍的优伶，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常常会露出一些职业性的微笑，让人误以为他很亲切和善，容易亲近。

另一个却是商人打扮，眼睛里露出一个行商的精明，可能是多年来走街串巷所积累察人观色的经验所致吧。腰微微有些弯曲，也可能是长期挑扁担所致。

这名带着面具的武士正是太尉大人口中的管老，沈家暗夜组织的掌控者管策。此刻，面具掩盖了他的神情，声音又是故意压低，无人能从他的神色和音色中判断出他的真实想法。

“你们受恩于大人已是十年有余了吧。”管策缓缓的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矮胖的优伶首先说道：“我们的一切都是大人给的，钱财，女人，子女，都拜大人所赐，没有大人我等还如同浮萍一般，下一刻生死都无法保证。十年，享福已经太久了。大人有何吩咐，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商人也急忙跟上道，“小人蒙受大人恩惠，现在长安城里也小有名气，所做所图就为了这一天。”

管策透过明晃晃的烛光仔细得注视着着两人的神情，屋子里安静的一声不吭。良久，管策才道：“这一次十分重要，必须一击即中，你们要有为此不惜一切的觉悟。”

“大人放心，不然要养我等何用？”两人齐声回道。

嗯，管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你们都是大人手中的精英，非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绝不会轻易动用，招你们来，你们应该有此觉悟。此次计划，司徒府中会有人策应。你们只要按照计划实施。大事可成。”

“是！”两人只是简单的答应道，语气中却是显得十分的坚定和视死如归。

看着他们坚毅的神情，连管策自己也无法确定这一招到底是对还是错。一旦将他们放出，引出的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帝国的命运也许就此改变，也许这天下将不再安宁。

长安城大司徒府霍家，此刻正在大肆宴请。霍荣作为先帝的舅舅掌控朝廷大权已有数十载，那种天下权柄在手的感觉让人十分心醉。同时，他还喜欢莺歌燕舞，把酒言欢。霍荣的一大爱好就是眯着醉醺醺的眼睛，手中搂着美娇娘们的蛮腰，看着各类新奇古怪的杂耍演艺。

几天之前与太尉沈家发生的一些摩擦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抓沈均是长子霍道新擅自所谓，如果成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可惜失败了。后来听说沈家那小子死而复生，沈家闹贼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就像听说书一样，听过就算了。什么死而复生，明显是夸大其词，这天下哪里真有不死之人。当时，霍荣就一笑置之，也没有怎么呵斥他那大儿子，这小心心思是有一些的，就是谋划不够仔细。

朝廷上斗争不已，那是在朝上，霍荣喜欢享受，出了书房就不会再谈朝政。他府上养了多少优伶班子，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眼前这个长得有些矮胖的伶人。他善于口技模仿的总是那么的惟妙惟肖，让人难辨真假。

此时，那伶人正在用口技表演两人的对话。演的是一出夫妻闺房之乐，那口技把男女之间的情话、情事一一模仿出来。让人感到身历其境。演到高潮处，听得在坐的宾客们轰然大笑，那些侍女们满脸娇羞。

霍荣听得哈哈大笑，右手抚摸着身边美女光溜溜的背脊，左手拿着一大樽酒正往口中送去。那些宾客们也正忙着和身边的美女们调情，有着这口技助兴，个个更是兴趣盎然。全场除了侍立在一边的霍家次子霍道民之外，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伶人的动作。

霍道民一身戎装，虽然在宴会上却是不卸衣甲，左手紧握着剑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警惕，像一只饿狼一般扫射着全场。作为霍府次子，身份不如兄长尊贵，性格不如幼弟机灵，却是养成了一种谨慎的性格，所以作为大司徒府的护卫总管，统领府上护卫私兵。

那伶人见周围众人均没有注意到他，右手快速的将一个竹管放入嘴里，舌头轻轻的抵上竹管一头，只听“噗嗤！”一声，一支细小的毒针从他口中飞出，直射坐在正首的霍荣。

也是霍荣命不该绝，那支毒针正好射在霍荣嘴边的那只青铜酒樽上，只听“叮当”一声，吓得霍荣急忙把酒樽往前一扔，大喊刺客。

在旁侍立的霍道民见状立刻把剑挡在父亲前面，口里大喊护卫。立刻大门外涌入一批全副武装的护卫，手中的长戟对着屋内的众宾客们。

那伶人见暗杀不成，也不逃走，纵身一跃居然越过挡在前面的霍道民，一跳直到霍荣面前。也不所说，拔出匕首直刺霍荣心脏。

霍荣到底也是久练真气之人，当危险逼近的时候，一身真气被自动逼了出来，顿时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青气，那匕首在接近胸口的一刹那被霍荣的青气反弹了出去。

时机就在那一瞬间。那伶人见两个机会都失去了，也知行刺无望，不待众人上前将其捕获，反手将那匕首往自己脖子上一抹，立刻血流如注，片刻间身子便倒了下去。

霍荣盛怒，夺过次子手中长剑往那伶人身上狠狠剁去，一会儿地上便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