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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民心里,春节过后,一九九三年才算真正开始了。
不平静的一冬,龙珠峪算起来已经有几件大事情发生过——首先是村委会已经重新选举过,歇了半年的崔建国终于名正言顺的变成了一名“群众”,被冠以了老村长的名号。这个外姓勤劳的河南人卸下了肩上的担子,结束了长达几十年对龙珠峪的统治——勤劳的龙珠峪人在他的领导下,好日子刚刚一闪便停顿了;历史变革的新篇章再次翻开的时候,林喜来家大小子林春雨走马上任当上了堡里的头把手,这个在老村长身边忍辱负重多年的林家人终于出了头——龙珠峪的权利中心又回归到了林姓人手里;再有,小镜门对面的村部里买回了一台彩色电视机,就安装在大队部的窗户上,还做了个大木头箱子锁着,每到晚上,林春雨就打开箱子调好台,堡里的男女老少天不黑便拿着小板凳一排排的坐在那里,懒得那凳子的就围着站在后边,津津有味的看到没了台才肯散去......
转眼时令已经过了惊蛰,出了八九,砾城却依旧是一片冬天的景象。谚语说:“七九河开,河不开;八九雁来,雁不来”说得就是砾城的气候特点。
又过了好一阵子,扒开镜门下沟渠里的落叶和浮土,依稀已经能看到嫩黄的草芽子。勤快的农家早已行动起来,不断的有拉着积攒了一冬的肥料车辆驶过。
这几天,小镜门下的人们惊奇的发现,自己身边的“摊儿主”不见了,据说是“下海”去倒腾古玩了——“国不可一日无主”的情绪居然让他们心里感觉空唠唠的。
又过了段时间后,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新上任的村主任林春雨,经过一冬天早出晚归赶着骡车倒腾粮食,居然鸟枪换炮耀武扬威的开着崭新的三轮车走街串巷。马达的轰鸣声时不时的从后街里瞬间就“嗒嗒嗒哒”跑到前街来。人们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个新上任的村主任并不觉得和老友们在懒汉摊上坐一会儿丢人。摊儿上出身的他,甚至隔三挂五的就要来光临一下子。每回他把那擦得锃亮的三轮车停在小镜门下,坐在驾驶楼里口若悬河的说起可以贷款来做买卖的经验,都听得一圈人伸长了脖子心潮澎湃。这时的他们看着神气的三轮车,恨不得向曾经老村长那个年代一样举起拳头对着心中的老婆发誓,可晚上回家蹲在炕头上对着老婆质疑的眼神又一琢磨——要把辛苦了半辈子卖土豆攒的钱全拿出来,那可是比割掉命根子还要心疼。于是乎,天亮后一圈子人又都约好了一样抄着手聚集起来,再吵吵上一整天,过完嘴瘾后又心潮澎湃的赶回家,从抽屉里、从炕席下拿出那烫手的折子摸了再摸后又放回去,然后又摇着脑袋在老婆们无休无止对穷的责骂声中罢了手。
镜门下的热闹当然不会没有林家“二少爷”的参加。这个农民堆里的高中生,除了平时跟着父亲学种地的本领,已经在懒汉摊上混成了正式户口。他这个正式成员可不是白混的——自冬天大哥提起榨油这个大胆的想法后,具体的实施方案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酝酿着,又不时的有这一群演讲家帮他更新着。
他这几天在门口坐街的时间比往常更长了,几乎可以用早出晚归来形容。看人们从小心翼翼的议论变成一步步推演方案的时候,感觉是该下手的时候了。
周六一早,树民便叫着大哥满怀希望的往邻县小泰庄舅舅胡六斤家去了。
傍晚哥俩就耷拉着脑袋打道回府了——在跟舅舅滔滔不绝的陈述完致富方案后,胡六斤机智的“一大盆凉水”终结了他们借钱的梦想。
吃过晚饭,树生在炕头上温习功课。树民沮丧的从家里出来,蹲在旁边继续听前辈们的演讲。
这时林春雨来了。一群人安静了下来,依旧是羡慕的眼神仰望着他。这个年轻的村主任照就坐在驾驶楼上翘着二郎腿说:“我今儿啊,是车带扎了回来的早,要不那有空儿坐街!”
“那你收这么多粮食,卖给谁呀?”有人问。
“龙门啊!那儿有专门设点儿收杂粮的大户。你们要是也买个三轮车,我带你们一起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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