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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丈夫送走哥哥进屋,树生妈推了一把炕上的儿子。

树生伸手拉下盖在脸上的枕头,愣愣的想了会儿梦里的铁船和铁轨,又侧脸看了眼放在身边接雨水的铝盆,一骨碌爬起来看着父亲说:“哒!你回来了!”

还没等林玉楼搭茬,树生妈抢先接过话茬儿说:“还记得从你舅舅家借的玉蜀黍吧?刚刚来要走了!再看看你哒哒交了公粮剩下那个缸底儿,看着就心慌!还有,去年的农业税还不知道拿啥交咧!大喇叭里天天疯狗似的叫。你这么大了,该娶媳妇了!下边还有你兄弟树民咧!”

树生被母亲劈头盖脸的话说的不知怎么应对,揉着眼睛扭头把祈求的目光投向了父亲,迟疑了下说:“哒!叫我再考一年吧!我不想这会儿娶媳妇儿,再不行我一个儿门头沟下煤窑挣钱换粮票!”

“看把你能的,你看看妈这条裤子,你不能穿了给老二,老二不穿了妈穿。你再考?恐怕妈连你们的剩裤子都、都穿不起了!”灶坑里的树生妈低下头,默默的看着补丁连片的绿军裤,抹了把眼睛使劲拉着风箱。

女人的眼泪从来都是有效的。一旁本想接茬儿的玉楼,眨巴着小眼睛没再说话。他‘唉!’了一声,抬起老鸹爪子一样粗糙的大手捂在脸上,慢慢的圪蹴下去。是啊!这么多年供书,自己受累不说,连自己女人一年到头都不舍得买上一条新裤子。这个穷家为了供书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眼下这种情况能让他再说什么呢?

树生妈在膝盖上抹了把眼泪,抬眼瞅了瞅不再搭腔的丈夫,又看着树生继续念叨:“六零年,妈念小学,你姥爷地里活儿重,你姥姥把曲菜和糠蒸成菜团子给你姥爷和我吃,自个儿天天吃杨树叶子,再不行就把胡麻桃子和胡麻杆和着糠吃。没想到糠吃多了拉不下来,就用柴火棍子往出掏!每回上茅厕我都能看到里面流的血。我跟你姥爷去地里收秋,你姥爷干活,我悄悄躺在谷子地里拉下熟了谷穗吃的那个香啊!这会儿想想比吃麻花香百倍。你舅舅因为收秋偷吃个玉蜀黍,让大队书记麻绳套在脖子上拉着游街,一边走一边用玉蜀黍棒子往嘴里戳,哩哩啦啦的流血。游完街套上他拉了一夜磨,人当牲口使唤,后来你舅舅说他是睡着觉拉到天亮的。要说起那两年受的罪谁不知道?哎!好不容易熬过来了,你说也不是咋就熬过来了!这会儿日子好过了、吃饱了,跟做梦一样。还是那句话,给你娶了媳妇妈也就算完成任务了。咱庄户人不能想的太高,想的太高还得有那个命!你当我不想让你考上大学?妈是怕耽误了你的前程!你看看堡里几十个光棍汉,一年能说几个媳妇儿进来,掰手指头算算多说也就三五个儿!”

屋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顶棚上的雨滴声“啪嗒、啪嗒”的敲着,又“咕咚、咕咚”的落在脸盆里。

玉楼起身,弯腰在风箱边上拿起炕桌,转身放在满是破洞的炕席上,又掀开了大大的桦木锅盖,白白的雾气就从大锅里升腾了起来。

“屋漏偏逢连阴雨。天塌不下来,先吃饭吧!哒知道你心高,可生在这大山深沟里,认命吧。哎!龙珠峪祖辈不都是这么过的吗?在农村没准儿将来也能打出一番天地。你妈说的对,这会儿不是六零年了,毕竟政策好了,凡事向前看。古书上说啊,条条大路通罗马!”玉楼嘴里说着开导儿子的话,脸上又打起了革命军人百折不挠的精神气。他盛了一碗土豆熬豆角,又在上边盖了块玉米面巴窝窝递给儿子。

要平时,巴窝窝树生最爱吃了,面里加点糖精甜甜的,尤其金黄的锅巴部分吃起来又脆又香,可现在他拿起半块啃了两口又放下了。

树生妈上炕,盘腿坐在炕头儿上,两只手插在裤裆里没动筷子。只有林玉楼半跨着坐在炕沿上,伸手抓起一块巴窝窝使劲儿喀嚓喀嚓的嚼着,腮帮子上粗壮的咬肌有节奏的跟着起伏着,一直延伸到太阳穴下边。

顶棚上悬着一层热气,烟味和熬菜的香味儿混合在一起弥漫着;屋外的雨似乎慢了,窗纸上也明亮了些。隐约的,村南头白马河道里传来了低沉咆哮的山洪声,夹杂着飘忽不定的响雷,不停的传进这低矮的土房子里来......

树生妈突然跳下地往西屋去了。她揭开缸盖,看了看剩下快见底儿的粮食转身气哼哼回来又软软的坐在了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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