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承包工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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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务员找完钱出了包厢。瘦猴王只瞟了一眼承包协议，就大笔一挥，签下了一万八千元的承包价和自己大名。

吃完晚饭，二叔和谭东林连夜骑着自行车赶回谭家村。二叔一家家地通知以往跟他一起干活的村民，明天有大工程做了。这些平时务农为主的村民难得有外出挣钱的机会，都满口答应。

章梓竹也赶回家向父亲撒娇求助。章万财听了女儿的求助，起初觉得女儿在胡闹，工程的事情岂能如儿戏一样说做就做的？奈何架不住女儿的撒娇蛮缠，只好答应给砖给砖。

第二天清晨，一群浩浩荡荡的农民工自行车队从谭家村绵延出发，几乎每辆自行车的后座上都绑着锄头铲子等劳动工具。

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骑车到了县城南郊的工地。二叔如同指挥作战的指挥官，让有砌砖手艺的师傅抓紧时间赶完这几天砌的围墙，每个砌砖师傅相应配一个小工，负责拌浆，提浆，搬砖。为了抢工期，本来这点自己和侄子省着干的小工程必须抓紧完工。

再让其它人挥舞锄头铲子，平整新承包的厂房周边的地面。把高的泥堆铲平，凹的坑洼填平，使整个地面尽量在一个水平线上，然后才能用石渣沙子水泥和水搅拌成浆铺平整。这就是平整地面的工程。

在挖高填低的过程中，二叔还要查看地形，怎样做才能最省时省力，还要计划接下来预留哪个方位堆放什么材料。

瘦猴王也早早赶来工地，一一嘱托二叔什么地方按合约规定应该做成什么样。不得不说，瘦猴王对待工程还是相当仔细用心的，也从不搞偷工减料的勾搭，一直以诚信做好工程质量，才使得他一步步成为桃源县颇有名望的包工头。要不是这两年深陷赌博泥潭不能自拔，他是可以和章万财并列称得上号的百万大款。那可是九十年代末期啊，桃源县普通教师的工资不过两三百块，普通家庭年收入能上万都算富裕了。

有了很多强壮劳动力的加入，谭东林不用再做专职小工，不用从早到晚忙着拌浆、搬砖，可以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跟着二叔查看工地，规划场地，指挥拉料来的车子卸料，堆料......

谭东林忙得不亦乐乎，章梓竹也跟着谭东林到处转悠。当两辆货车拉着红砖进入工地时，众人禁不住欢呼起来。这两年红砖紧俏，做工的人都知道，红砖来了，就意味着可以放开手脚加紧干了。早日完工早日结钱，这可是打工人最美好的心愿。

一个星期后，所有工序已接近尾声。围墙都已砌好，只有一小块地面还裸露着黄泥，只要把石渣、沙子、水泥和水搅拌好的浆填上，铺平整就可以完工了。

数年来，二叔利用农闲时节出来做泥水工，时常也带几个村民跟着自己做，像这次这样指挥二十多号人同时做工的场面，也是第一次。二叔觉得自己像一个沙场征战的指挥员，时时刻刻要心有全局，审时度势，调兵遣将，甚至材料供应，后勤补给，都要随时关注随时调度。

谭东林跟着二叔忙前忙后，东奔西走，费心劳神，也懂得了很多泥水建筑方面的知识。

最后一天完工时，瘦猴王又来到工地，他腋下夹着老板包，尽管三伏天，仍一身衬衫西裤，脚踏锃亮皮鞋，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跟班，俨然一个视察战场的威严将军，就差没跟大家挥手致意，口喊“同志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