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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寂寂今何有?废市荒街麦苗秀。
采樵斫尽杏园花,修寨诛残御沟柳。
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
含元殿上狐兔行,花萼楼前荆棘满。
昔时繁盛皆埋没,举目凄凉无故物。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秦妇吟》选段,晚唐:韦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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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辈早已经交通内外,而买通相公的左近人等,合力为之遮掩一二,是以相公如今的所见所闻,战阵前后所能能知晓的;并不乏彼辈的争功诿过,虚浮以应的浮滥之词啊!!”
孔目官陈安平正色拱手侃侃而道:
“如今相公帐下若只是一人或是少部分人如此,尚有的对照发觉之后,进行弥补和挽回的余地;可是上下大多人等皆是如此,那总体局面又怎能不接连败坏不可收拾呢?”
“小人几次进言上述,却是始终不得回应反倒被指派出去了安抚军中,然而所见所闻皆更偏谬,是以才痛定思痛冒死以求面见相公的陈情之际啊。。”
当然了,他其实还有一个没敢说出来的关键要点,就落在了崔安潜本身之上。在这场夺还长安的攻占当中,作为总帅前后表现出来的前后失据太大,也变相加剧了这种内外隔离的趋势。尤其是在下令收缩军力集中固守三大内为核心的北城部分之后,就更是加剧了这种不妙的趋势。
这些官军部伍原本就是为收复长安之后,允诺中的犒赏和自行抄掠所的各种利害所驱动起来的;因此当官军占据上风处于的主动攻势之时,尚且能够在某种预期当中尽心竭力而奋勇争先;然而在着城中带的久了,久久未能拿下最后一点盘踞南郭的贼军。于是,也不可避免在各种伤病累累当中,相继变得疲敝和懈怠下来。
然而,现如今更是说要收缩撤兵让出大片的坊区来以为再战的缓冲,这些在长安城中饱掠而归的各路人马,却是没有那么容易马上反应和行动起来的。至少于他们而言在初步达到了基本目标之后,崔相公作为行营都统的号令行止,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管用和有所效力了;
更别说在如今整体的形势不利之下,大家都不可避免产生了优先为自己打算的心思了。因此,如若是这个局面再在持续下去,只会让那些依旧尊从号令的兵马在与敌对战之中,损失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而最终变得对整体局面再也无能为力起来。
这也是他不惜犯上天大的忌讳也要暗中买通相熟的人等,而以通报军情为由回来面见相公给说明得重要干系。崔安潜听完之后果然是勃然作色,而又格外动容扶住他道:
“竟然事情已然败坏如此!安潜却是何德何能,得以郎君如此倾心相报?”
随即转身对外喊道:
“来人,替我拟书,孔目官陈安平竭力公事而直谏犯难,可当大任。拟除代北行营右司马,受从七品下宝符郎。。。”
然后崔安潜又对着陈安平沉声道:
“陈司马,你且下去再写个更加详具的章程上来,与我好好端详再做议处好了。。”
不久之后,满心欢喜的陈安平亦是跟随着几名中护兵,来到了太极殿东空荡荡的舍人院内;正待他开始琢磨起接下来该如何写出一篇字字珠玑而又翔实具备的雄文,来报答和逢合崔相公的一番拳拳抬爱之心。突然就在细微的风声之中一条索套圈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又在他戛然而止的惊呼声中,被重重的向后拖贯而去最终抵靠在一面院墙边上,而随着不断拖曳的力量手脚蹬踏和胡乱拍打着不断升高起来,直到达到某个临界点之后才颓然的一下子手足垂落了下来,而散发出某种温热的恶臭气息来。
“真是可惜了,也太晚了啊。。”
而随即得到明确回复的崔安潜,却是暗自叹息起来。
他是真心地无比惋惜,要是再早一些直到这一切得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得委以对方要任,而支持进行大刀阔斧得整顿之道。然而现如今,为了稳住身边那些内外勾结、颔联一气得人等,他却不得不要将这个可能引发内部纷争和矛盾得苗头给亲手扼杀掉了。
不然手下那些方镇军帅之中,只要有人得到消息异动起来;或又是令行营、节衙的帐幕两班由此变得人人自危,那对于眼下苦苦维持得得不利局面,更是灾难性得连环崩坏效果了。这位陈孔目错就错在了,他在一个不适当时机办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角色,便就只能付出自己的性命,来作为岌岌可危的大局维系下去的祭品了。
况且,坚信尊卑等职有别的崔安潜,也实在对于这种摒弃了大部分同僚和上官的干系,独自跑来私下相告的逾越本分和投机做法,也是根本赞许和认同不起来的。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军中所获的这些贼首也没有必要再留了。。本还想要露布游街,再献告太庙呢。。”
崔安潜又对着召唤而来另几名军将,就像挥走几只盘绕不已得蚊蝇似得轻描淡写。
而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正被羁押在太极殿东侧门下省内的一干大齐文武重臣,也随之迎来了自己的末期。其中就包括了黄巢御驾亲征之后,留守朝中的三驾马车之二的御史大夫郑汉璋,以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礼部尚书崔缪。
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护军甲士,隐约感受到自己死期将至的御史大夫郑汉璋,反倒是变得越发平静起来。至少在亲自出奔和藏匿不果反被亲信部属所出卖,又亲眼目睹了自己被抓获的所有家眷成员,但凡男的被乱刀分尸,女的被丢入官军之中侮辱至死的下场之后,他就彻底死了心而麻木呆滞的只等着这最后时刻的到来。
然而另一位在轻易被俘之后,就毫无姿态和体面痛哭流涕着全盘供认不讳的,大齐栋梁重臣崔缪的表现和反应要更加激烈的多。只见他在那些甲士拖曳之间,披头散发而又手脚蹬踏着奋力的挣扎着,口中亦是声嘶力竭叫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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