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襄阳城北少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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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暴雨中并不是显得十分尖锐。赵隐满怀疑惑的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背缚长枪，面带黑巾，身着夜行衣的人纵马而来，或是看见站在义庄门口的赵隐，纵然身起，在下落刚触到地面的刹那，脚尖一点，径直向赵隐飞来。

来者正是温边尘。

可锦衣夜行的温边尘却没有停下的意思。顷刻御风而至，抱起赵隐后，径直飘回马匹，向着北边飞奔而去。

此时义庄对面不远处的树林中出现一身影，素雅的灰袍和着一头散发，随狂风而起。腰别酒葫芦，手握长剑，却滴雨未沾身。

踏地而起，灰袍人毫无声息的飘到树顶，不出片刻，十几骑黑衣人隐隐约约的出现在雨幕中。为首者身材高大，腰别唐式陌刀，背缚铁弓，杀气腾腾。

等到临近义庄，十几骑中为首者吹起细微的口哨，虽然声音很小，在暴雨中很快被淹没，可是灰袍人还是听得很真切。

十几骑瞬间分成两队，为首的黑衣人御马不止，径直向着赵隐的去路飞奔。而另一队的黑衣人则停了下来，轻声下马似是要摸进义庄。

灰袍人微微皱眉，右手中指轻弹，瞬间一滴雨水在暴雨中呼啸而过。待到临近义庄的黑衣人身边时，一路被汇集的雨水竟变成了一根细长的雨针，寒光一闪，瞬间所有黑衣人血喷如注！

呼啸而过的声音似是惊醒了义庄里的某个乞丐，待那乞丐看见倒在一片血渍中的黑衣人时，竟显得十分平静。

抬头环看四周，除了暴雨，却也看不见任何身影。

乞丐当然看不到灰袍人，因为在灰袍人出手后的那刻，便轻轻转身一跃，向着少年的方向追去。

急速狂奔的灰袍人身形鬼魅，追风逐电般将下落的雨水抛在身后。很快就追上了策马狂奔的几个黑衣人。可渐渐的，不断有黑衣人开始往这边聚集，越来越多。慢慢的竟然有了上百人之众。

灰袍人猛地用力，只见粗壮的树木瞬间被压成弓状后回弹，而灰袍人加速向着赵隐的方向奔去。

不出片刻，灰袍人便看见那黄鬃马的矫健身影，可是却没有再次加速，只是紧紧跟随。

黄鬃马上的两人，正是赵隐和温边尘。

温边尘紧握缰绳的右手前臂处，血液混合着雨水涓涓而下。一道长而深的伤口已经开始浮肿泛白，显然被雨水浸泡已久，浮肿的伤口之下，隐约可见那森森白骨。

赵隐看见这幕，不知这一路温边尘经历了多少，只得忧心忡忡道，“你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我已等不到天明了。”温边尘有气无力的回答，“赵兄不要再开金瞳！此生绝不可再回北赵！”

等不到天明？不要回北赵？赵隐一怔，虽然和温边尘相识不过数月，但从来没遇到这种人。

从前混迹南陈，三教九流的人也见过不少。可是像这般年纪，有此武艺，有此气魄胸襟，一片赤子之心的人，的确从来没遇到过。

“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温边尘的声音在赵隐耳边响起，“道言超世，人无善恶，要想得开。佛言出世，人皆善恶，要放得下。可唯有儒家，言人心本善，要拿得起。”

“但是这世间险恶，人人都想杀了你，切记莫开金瞳！”

“怕他大呲花的险恶！”赵隐怒吼，“给我时间开金瞳，我不许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