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殿内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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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源、机缘这种事，说起来玄之又玄，可是修炼者却从来会忽视这些。

要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些夺他人气运的阴险功法现世了。

瑶池宫作为三十六上宗排名颇为靠前的门派，花费数千年之久的人力、物力、财力，想方设法的打听、收集关于这荒芜秘境的一切的情报和资料，但是最终却是收效甚微，除了知道这寒煞带、天源火晶石诸如此类的事物外，其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远不如李思达一次偶然所得的玉简，这两相对比之下，就连林玉玟这位骄傲的圣女，也不得不感叹一声，李思达命中福源机遇之深厚，实在是远胜常人。

凭借得手中的玉简，陆离等人很容易就弄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同样就知道了黄浩轩口中所言的冰宫位置。

只不过，尽管有玉简在手，但是此物毕竟还是那李思达扩印的，因此玉简里其实也有颇多语焉不详之处，甚至就连一些陷阱、危机也不过略微提点，却并没有大书特书。可陆离、明焰谷、林玉玟三人终究不是凡人，略微一瞧便可以推测出几分后文，三人联手之下，倒也还原了玉简内诸多空白之处的六、七分。

是以，几日下来，除了中途因为意外惹得一群似狼非狼的妖兽围攻之外，就没有遇到其他危险和麻烦了。

只不过这一路前行下来，陆离对于修道界的认知，却是又有一番新的感触。

“远古之时，修道便是立道;上古之时，修道便是证道;中古之时，修道便是修身;是以那时修道之人无一不是拥有莫大威能之辈，不说举手投足便可开天辟地，便是那一声一啸亦可分山断海。可到后来近古之时，却是完全遗忘了这一切，后世之人再无立道、证道、修身之辈是以宗派林立，法宝、飞剑漫天飞舞，但那时亦是追求大道之际。……转眼间，数万年已过，且看如今修道之辈，却是为了那虚无飘渺、尚不知是否可一睹之容的法宝而葬身于此······可悲！可叹！”

这是明焰谷在见识了葬身于这极北之地数百上千修炼者的尸首时所发出的感慨。

也是在这个时候，陆离才知道，原来远古之时，那修炼者皆是不屑使用法宝的，虽然也是炼有一些千古神兵、法宝，但是那时候的修炼者都视这些为外物，基本上都是凭借自身修为交手，鲜有动用法宝的时候，那时候却是佛脉、武脉的天下。而之后在经过上古、中古时代的变迁和天地动荡后修炼者的交手才逐渐变得依靠法宝起来，也正是在这种时候，才会有所谓的道脉出现，乃至佛脉、武脉才开始有了更加详细的区分和专修。

而等到了近古时代，大皇朝对立、中州圣贤出手因此才有了儒脉的诞生。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法宝、飞剑已经和修炼者有了分不开的关系了，更遑论那洞府、仙古遗迹、未发掘的秘境等等，这些对于修炼者更是有莫大的吸引力。

“修道，并非证道，而是立道。”

这是明焰谷在看到陆离若有所思之时，才轻声开口的一句话。

这话，却算是已经在提点陆离了。

陆离在那一瞬间宛如雷击呆立当场，半饷之后才终于回过神来对着明焰谷深深的鞠了一躬，行的却是师礼。只不过如此一来，陆离对明焰谷的身份也就更加的好奇了。

从初见时的言论来看，明焰谷应该是和夏龙胤同一个时代的人物，且在那个时候已经成名颇久，甚至就算对上南皇夏龙胤也不见得会逊色多少，否则的话他不可能称呼夏龙胤时不仅用其名讳，甚至还语气平淡，没有不服也没有羡慕或者怨恨，从这点上陆离倒是分辨不出他和夏龙胤的关系如何。

而后来，瑶池宫宫主在见到明焰谷时，那脸色瞬变的一幕，陆离却是至今也不会忘记的。像瑶池宫宫主这等人物，就算是面对天元十五宗的掌教也无须放低身段，可是在面对明焰谷时，瑶池宫宫主却将姿态放得很低，甚至眼里还有一丝惊惧——似陆离这等散修出身之人，对察言观色必然是极为擅长的，所以瑶池宫宫主那神色，自然逃不过陆离的双眼。

修为高深、脾性无常、背景复杂、见多识广，这一切便构筑成了陆离脑海里的明焰谷。

而自从提点了陆离这么一句之后，接下来的日子明焰谷便都再也不开口说话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离发现明焰谷的容貌似乎老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也略显了一丝疲态，这与往日明焰谷那种浑厚的中年人气象很是不同，只不过陆离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有心想问可看明焰谷那样子，估计也是问不出答案的，因此也就只能作罢了。

倒是林玉玟看到明焰谷如今的容貌时，内心很是了几分，而望向陆离的眼里又多了几分羡慕：她并不明白赐焰谷到底看上了陆离哪一点，居然愿意为了陆离而道破天机，这可就不是折寿那么简单了。只是既然明焰谷不提这事，而且看向她的目光也有几分警告，林玉玟肯定不会去当这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