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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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子穆闻言向干光豪手中拿着的那信瞧去，正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状，侧过了头再看，果真见到信封和信笺上隐隐有磷光闪动，心中一凛。

抬头对钟灵道：“姑娘怎么称呼，你既识破这信件有毒，为何不出言提醒？”

钟灵没好气的道：“姑娘家的名字会随便告诉别人么？再说我和你不熟，没必要也没义务告诉你，哼，我就是看出这信件有毒了，我就是不告诉你，又怎么样？”

在这当口还听到这样的话，左子穆心中怒火直冒，已经忍无可忍，说道：“莫非你是那神农帮派过来的卧底？特地躲在此处看我们笑话？你身边那道人想必就是你的同伙吧。”

左子穆用心何其险恶，不管不顾脏水一泼，立马就把钟灵和慕容复推到对立面，变成神农帮的探子。

在座的众位都受到神农帮的威胁，听到左子穆此话，立马就引发出众怒。

钟灵却不识他的险恶用心，笑道：“他们不会杀我的，神农帮只杀无量剑的人。我在路上听到了消息，因此赶来瞧瞧杀人的热闹。长胡子老头，你们剑法不错，可是不会使毒，斗不过神农帮的。”

这几句正说中了“无量剑”的弱点，若凭真实的功夫厮拼，无量剑东西宗，再加上八位聘请前来作公证的各派好手，无论如何不会敌不过神农帮，但说到用毒，各人却一窍不通。

左穆听她口吻中全是幸灾乐祸之意，似乎“无量剑”越死得人多，她越加看得开心，当下冷哼一声，问道：“姑娘知道的蛮多啊，说不定真是神农帮的探子？”

语气虽是疑问但用意非常明显，一口咬定，钟灵就是神农帮的探子，硬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钟灵却忽然问道：“你吃瓜子不吃？”

左子穆脸色微微发紫，强忍怒气道：“不吃！你这鬼丫头休想转移话题。快快说出此行目的何在，神农帮来了多少人？都有什么计划？”

钟灵笑嘻嘻的道：“我不想同你胡说八道，只好用瓜子来堵住你的嘴咯，你非要我承认是什么神农帮的探子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我只是来看热闹的，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段誉插口道：“你这是什么瓜子？桂花？玫瑰？还是松子味的？”那少女道：“啊哟！瓜子还有许多讲究么？我可不知道了。我这瓜子是妈妈用蛇胆炒的，常吃眼目明亮，你试试看。”说着抓了一把，塞在段誉手中，又道：“吃不惯的人，觉得有点儿苦，其实很好吃的。”段誉不便拂她之意，拿了一粒瓜子送入口中，入口果觉辛涩，但略加辨味，便似谏果回甘，舌底生津，当下接连吃了起来。他将吃过的瓜子壳一片片的放在梁上，那少女却肆无忌惮，顺口便往下吐出。瓜子壳在众人头顶上乱飞，许多人都皱眉避开。

此时马五德突然插声问道：“姑娘，可是在道上听到什么消息，若能见告，在下感激不尽，定有厚报。”别人说的后报是容后再报，而马五德说的厚报却是指的丰厚的报酬。

他是生意人，没有必要为了一点面子和自己的生命安全过不去。

钟灵听他说话十分客气，刚刚也替段誉说好说心道他是一个好人，因此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我听神农帮的说什么‘无量玉壁’，那是什么玩意儿？”

在座的众人没什么反应，左子穆却一怔，说道：“无量玉壁？难道无量山中有什么宝玉、宝壁么？倒没听见过。双清师妹，你听人说过么？”

辛双清还未回答，钟灵就抢着道：“这里不是戏台子，你俩也不用一搭一挡做戏，不肯说，那就干脆别说。哼，好稀罕么？”

左子穆神色尴尬，却不能回避众人质疑的目光，拐弯抹角的说道：“啊，我想起来了，神农帮所说的，多半是无量山白龙峰畔的镜面石。这块石头平滑如镜，能照见毛发，有人说是块美玉，其实呢，只是一块又白又光的石头罢了。”

钟灵道：“你早些说了，岂不是好？你是怎么跟神农帮结的怨家啊？干什么他们要将你无量剑杀个鸡犬不留？”

钟灵的问话，仿佛就是带众人问出来的，左子穆眼见反客为主之势已成，要想从钟灵口中得打更多的消息，就非得自己先把事情说清楚不可。

便道：“姑娘请下来，待我详加奉告。”那少女双脚荡了荡，说道：“详加奉告，那倒不用，反正你的话有真有假，我也只信得了这么三成四成，你随便说一些吧。”

左子穆双眉一竖，脸现怒容，随即收敛，说道：“去年神农帮要到我们后山采药，我没答允。他们便来偷采。我师弟容子矩和几名弟子撞见了，出言责备。他们说道：‘这里又不是金銮殿、御花园，外人为什么来不得？难道无量山你们无量剑买下的么？

双方言语冲突，动起手来。容师弟下手没留情，杀了他们二人。梁子便是这样结下的。后来在澜沧江畔，双方又动一次手，再欠下了几条人命。”

钟灵道：“嗯，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说要杀你无量剑满门？”

你已跟我说了结仇的经过，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那天我在山里捉蛇，给我的闪电貂吃，我的闪电貂最爱吃毒蛇，别的什么也不吃。它是我从小养大的，今年四岁啦，就只听我一个人的话，连爹爹妈妈的话也不听。我叫它吓人就吓人，咬人就咬人，这貂儿真乖。”说着左手伸入皮囊，抚摸貂儿。

左子穆见她说了很多却没说到正题上，刚想出言催促，又看到钟灵那得意洋洋的劲，不好扫她兴致，只得按捺住听她说下去。

那钟灵继续道：“那时候我正在草丛里找蛇，听得有几个人走过来。一个说道：‘这次若不把无量剑杀得鸡犬不留，占了他的无量山，剑湖宫，咱们神农帮人人便抹脖子吧。’

我听说要杀得鸡犬不留，倒也好玩，便蹲着不作声。听得他们接着谈论，说什么奉了缥缈峰灵鹫宫的号令，要占剑湖宫，为的是要查明‘无量玉壁’的真相。”

钟灵说到这里，左子穆与双清对望了一眼。

又听她说道：“缥缈峰灵鹫宫是什么？为什么神农帮要奉他的号令？”

左子穆：“缥缈峰灵鹫宫什么的，还是此刻第一遭从姑娘嘴里听到。我实不知神农帮原来还是奉了别人的号令，才来跟我们为难。”

想到神农帮也须奉令行事，那缥缈峰什么的自然厉害之极，云岭之南千山万峰，可从来没听说有一座缥缈峰，到底是何来历呢？想到此处左子穆忧心更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钟灵吃了两粒瓜子，说道：“那时又听得另一人说道：‘帮主身上这病根子，既然无量山中的通天草或能解得，众兄弟拼着身受千刀万剑，也要去采这通天草到手。’先一人叹了口气，说道：‘我身上这“生死符”，除了天山童姥她老人家本人，谁也无法解得。通天草虽然药性灵异，也只是在“生死符”发作之时，稍稍减轻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楚而已……’他们几个人一面说，一面走远。后面的我就不清楚了，现在我说完了，你们都听得够清楚了吗？”

左子穆不答，低头沉思。

辛双清道：“左师兄，那通天草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物事，神农帮帮主司空玄要用此草治病止痛，给他一些，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