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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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范夫人城一役，大军中的骑军毫发无损，死伤的都是杨运的并州兵，当然，先锋营除外。如果先上幽州兵，难免会让幽州兵感到一丝被排挤。

共计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人一过万，无边无际。十几万人的消耗也是惊人的，历来这种超万人的行军，所需要的补给线会拉的很长，所以都需要花费很多人力去守护，这也是为什么李锡珏每次北伐草原都铩羽而归。

坐于马背上的庒杨二人也是无聊，便把秦云喊到身边闲聊，二人的身体随着马匹行进一起一伏，像是要掉下来一样，看的秦云有些担心。不惑之年的二人，征战沙场多年，有时候急行军，就直接在马背上睡觉了。定安王的亲卫骑军黑龙军，那可真是个个马术精湛，在马背上睡觉吃饭那可真是信手拈来。

“秦云，既然你是读过书的，家里是做何生计啊，第一次上战场没有被吓尿裤子的读书人可真是少，往年啊，也有些读书人，自恃读过几本兵书，想学那先人文武双全，来到咱这边境一待，大都是看到死人就两腿发软，就更别提看到开肠破肚断头颅的了。”杨运边说着好像也是边想到了一些往事里有趣的画面，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

“回统领，秦云家里是开小酒馆的，不过是在靠近大漠的一个镇子上，也看到过沙匪杀人的血腥场景。其实前几天回去休息的时候，也是有点恶心干呕。”顿了顿，秦云又开口道：“以前觉得咱们大黎兵强马壮，兵锋所指，皆要跪服，在看到我们伍长死的时候，觉得大黎，并没有想象中的风光。”

“跪服，哼！”杨运在听到秦云的话后重重的冷哼一声，又道：“天下怕的是大黎吗？真正怕的是我们李家军，自大黎开国以来，哪块硬骨头不是咱们李家军啃的，和大楚的洛水平原战，魏国的丹河谷一战，几场仗打下来才定了这国姓，要我说，当年咱们老定安王，就该直接当皇帝，哪用得到窝囊的陈家当皇帝。”

听到这话，秦云咽了口唾沫，想到了欧阳子曾经说过的话，“君臣离心，有二，一为天子失德，二为外患积压。”

自秦云出家乡来的所遇，秦云只能觉得是第一种了。连西河郡守父子这样的蛀虫，都能够一直为祸一方，如果是一个明主，这样的臣子，早就抄家灭族了吧。现在看来，位于这北部边陲的定安王，上不知道，还没有那个资格见到定安王，但是下肯定是不服朝廷。

其实欧阳子会时不时的和秦云论说这天下豪杰，当时的秦云也很奇怪从不出门的老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那是第一次谈到这北部霸主定安王的时候，欧阳子第一次在秦云面前流露出生气的情绪，说那群只知舞刀弄棒的莽夫，怎么就得了这天下。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又说大黎得天下是“势”，“势”比人大，当年的诸国输得冤也不冤。

同是闭眼随着马背颠簸的庄杰在此时却提醒道：“老杨，别乱说话。”杨运也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睁眼看了眼秦云又对着庄杰讪讪地笑了起来。

看这样子也知道再谈论这个事情也没个结果了，秦云便想到自己一直独自练武，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境界，难得有此机会，便开口道：“统领，自从我意外淘得那本书，就一直自己瞎练，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境界了，你说说，我到底能算什么境界。”

“唔，要论武功境界，我和老庄也不是太懂，咱们都是沙场出身，也没有什么名师指导，一身武艺把式都是杀人杀出来的，不过我看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花架子一套一套的。在我年轻的时候，就因为有两拨外地江湖人，喝了点酒就敢当街打斗，还自称什么剑仙拳圣，给我当时带了两百骑给冲杀的毫无还手之力。要是当地的江湖人，哪个敢在王爷辖地动手，不知道咱们的马快刀更快。”

秦云无语，见识过老道拔地而起飞掠长空的本事后，他已经开始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些所谓的神仙了。看了眼无穷无尽的大军，心里想着如果那便宜师傅真要想来杀这两位统领，杀完人就走，谁能拦得住。千里不留行，何其潇洒。

“看你那天那一跃上城墙的功夫，那高度，放江湖上估计怎么也得有个六七品的实力了，不过看你这小身板，又没有，我虽然没练过武，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武夫都是从打熬体魄开始，你这想考取功名的读书人一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又能耍得起咱们的雁翎刀，我感觉奇怪，我们也不多问，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六七品啊，那也不错了。”秦云内心暗自说道。

“有没有读过什么兵书，闲着也是闲的，当了一辈子大老粗，咱也听听书，以后怕是没机会听到了。”

听到杨运的话，秦云倒是认真想了想，自己的书都是从欧阳子那里拿的，不过大都是儒家典籍，只有那么几本兵书，虽然少，但是很齐全。

“既然大军在行军，不知统领有没有听说过《行军记要》这本书，如果没有，那属下就班门弄斧，说一说这本书，还请别笑属下无知。”

“说吧，我没听说过，不过听起来倒是像那么回事。”

“那我就挑点说说了，如果有不对的地方，烦请将军指出。”说完后秦云习惯性的正了正衣服，虽然现在穿的一身皮甲，但是读书人正衣冠的习惯这么多年是改不了的。

“大军行进，过万者，三人并列行最佳，步兵先行，骑军游弋于侧，以护周全，沿途需注意卫生及造饭……大军日行80里地停留驻扎，方人畜俱可无碍……大军人达几万十几万几十万者，行军务必扰乱民心，践踏庄稼，违者则失民心，得不偿失……”

杨运庄杰二人开始还能闭眼听秦云说话，因为前面说的都是李家军必会做到的，但是到了后来，越听越心惊。这哪是本寻常兵书，这简直就是一本可遇而不可求的行军手册。虽然名字很普通，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是事无巨细，大到排兵布阵，小到吃喝拉撒。庄杨二人虽然是个大老粗出身，但是打了半辈子的仗，什么是纸上谈兵，什么是符合实际还是知道的。

两人对视一眼，皆轻轻点头。庄杰道：“秦云，你这书从哪里看的，不错啊，是本好书，不应该没人听过啊。”

“这是先生拿与我读的，说书生不该只学治国，而不知道如何卫国。”秦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