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乱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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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王帐中，李锡珏召集了三州之地的所有主将，可以说，如果匈奴这时候大举进攻，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大提升，骑兵步兵统领，包括下面的将军，如果都来这座营帐，完全不够待，足以见得边陲之地的将才之多。

幽州步兵统领苏松，骑兵统领赵恒，水师统领任意，冀州统领娄少良，骑兵统领孔午，并州步兵统领杨运，骑兵统领庄杰……将才济济，其余副手在各地坚守本职，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次北伐，将会是继一百多年前统一后，这一片大地再次崩裂，诸雄开始逐鹿天下，而他们，将会是此次历史浪潮的参与者、推动者，波澜壮阔的战场不就是行伍者的向往之地。

今天的定安王，穿着自己独特的盔甲，没有坐着，看着一位位进帐的将军，这些都是陪伴自己征战多年的兄弟，放在南边那座大黎朝廷中，哪位都是可以头顶四征四镇头衔的人，但是却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没有江南的风花雪月，只有塞北的金戈铁马。

待众人互相寒暄且与李锡珏请安后，自觉坐定，李锡珏双手虚按，帐中立时安静了下来。环视了一圈，开口道:“此次会议的内容，想必第三早已告知诸位，可我还是要召集各位从各地前来，为的是求一个心安，如果不愿意与我李锡珏背那可能是千古骂名的人，可以直接离开大帐，我不会怪罪任何人，更不会牵连任何人的子孙后代，可以让你富甲下半生。”说完话后，李锡珏便转过身去，背对众人。

所有人都面色肃然，腰背挺直，没人发出任何声响。

良久，李锡珏转身，抱拳躬身道：“既然诸位已托身与我，我李锡珏别的不敢说，必与诸位共荣辱。”

满座皆站起，齐齐抱拳躬身道：“愿为大将军赴死。”在这里的人，哪位不是从一个小卒做起，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早已见惯了生死也看淡了生死。

李锡珏让所有人起身坐下，示意第三戒说话，所有人都知道，大将军身边的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儒士才是三州之地的头脑，所有的谋划皆出自他手。

“此次小皇帝既然敢出来，那就是天赐良机。我们的最大的敌人，不是匈奴，而是以一州之地养了十几万兵马的淳善王陈荀，我们的老邻居，如果不除，我们北伐或者南下都将会受到掣肘，所以这次要消耗掉陈荀的有生力量，尤其是骑兵，但是陈荀可不是好糊弄的，想带着他下泥潭，我们就必须有人带着一起去泥潭里，当然，我们会有很多大好儿郎也会深陷泥潭。”这个可以说是让手下去死的计谋，出于第三戒口中，没有任何意外，他就是那么一个不择手段，不感情用事的一个人。

人群中有两人相视一眼，一起起身道：“第三先生，我俩愿意率军。”原来是并州骑步统领庄杰杨运二人。庄杰笑着对杨运道：“在我后面吃了一辈子灰，这次也是个吃灰的命，等老子手下儿郎割累了蛮子的头再让你们收拾摊子。”杨运紧接着就骂道：“去你娘的，这次是大将军的计策，不是去杀个爽，别使劲冲前面了，整天把你那些宝贝骑兵快揣怀里了，让淳善王先去杀个痛快吧。”

看着互相说骂的二人，第三戒也是会心一笑，在这里，自己的计策只要是对的，就绝对会有人去执行，无所谓生死，这就是将生死互相依托的袍泽。

“庄将军，杨将军，幽州再借你们一万骑兵，四万步兵，连同你们各自所属，共十五万兵马，你二人可别冲昏了头脑，以消耗陈荀的有生力量为主。”第三戒说完后又对着幽州的苏松和赵恒说道：“你二人没意见吧？”赵恒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轻点头回应了下，苏松却是答应的同时道：“说好是借啊，老赵老好人，我可不是，到时候五万人马要是不换给我们，老子去你家门口蹲着。”说完这番话后，营帐内哄堂大笑。

气氛缓和后，众人也开始慢慢窃窃私语了起来，第三戒开口道：“这次朝廷带来的粮草，可以供给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笑纳了，至于淳善王那里，让他自己想办法，还有一半的粮草，就要用于南下了。”

听到要南下，营帐内的所有人像是吃了大力丸般，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在这贫苦北地打生打死了一辈子，南方那里的风花雪月还没有去品尝过。更多的是，野心的不甘，将军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还，一辈子当兵就当征战一辈子，受到了朝廷的掣肘，像是被束缚住翅膀的雄鹰。

“娄少良，孔午。”

立时有两人站起抱拳道：“末将在。”

“你二人配合任意的水师，拿下青州没问题吧。”人群中又站起一人，三州唯一的水师统领任意也站了起来，开口道：“军师，我必将那群只会小儿戏水的青州水师打的不敢再上船。”又转身对着娄少良和孔午说道：“你们两个旱鸭子，终于有一天看老子教你们怎么打仗了，老孔，来来，整天说你的骑兵怎么厉害，水上飞马给我整一个。”

“艾你他娘的水耗子，等上岸的，你把船给老子在地上划一个，看看能不能看到老孔的骑兵踏出来的灰尘，”娄少良说道。

第三戒示意众人别再吵了，几人复又坐回原位。

“拿下青州，你们三个人，切勿胡乱杀人，尤其是对待青州读书人，青州党尤其恃才傲物，不过那些个读书人傲气，有傲气的资本，我们可以容忍，咱们王爷手下，类似于你们的能征善战之将太多，咱们的一个校尉，估计到其它地方，都能捞个将军。”

听闻了第三戒的话，营帐中的所有人，腰背似乎又更挺直了一分，接着又听到第三戒说道：“可是，如果咱们决意打下北方匈奴，征服各地后怎么办，总不能靠各位的刀，把当地人都杀光吧，就需要文官治理，咱们缺的正是这些人，而青州，青州党，盛产这些文官，我们要牢牢的把他们把握在手心。”第三戒对着空中婉转手掌，又轻轻的握成一个拳头。

听到此话，众人都觉得有理，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娄少良开口道：“军事放心，等我打下了青州，给那些文官大老爷们吃香的喝辣的，捧在手心护着，绝对不会伤害一根毫毛，完完整整的交到王爷手里。”

“娄将军，恐怕你们还没有时间来送这些人，打下青州后，我要你们在最短时间内剿灭掉青州境内任何不服管制的军事力量，还有大肆宣扬反对我们管理的人，记住，是任何，死人是最不需要费心思的。”

娄少良一激灵，知道这位军师可是杀人无数啊，砍那蛮子的头都不带眨眼的，他说杀人，哪还有活口剩下来啊。让他杀匈奴可以，但是这么杀同宗同族的，还是心里有点疙瘩的。

“嗯？”见娄少良没有回答，还有点犹豫的神情，第三戒哪能不知道，但是历代王朝更迭，都是尸山血海，哪能不死人，发出略带询问的反问娄少良来逼他。

娄少良咬咬牙答道：“我明白了，当为王爷大业铲平一切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