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小丑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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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是没有来由的，桐人只觉得自己的心情莫名的烦躁。

作为一名单打独斗，却依旧霸占了等级排榜第一名的高玩，冷静从容是他最不缺少的优点，但是——

从看到那名栗色长发少女的一瞬间，他的心就像是原本平静湖面被投下了一块巨石，溅起了阵阵涟漪，彻底乱了。

当他不小心与那双榛色眸子对视的一刹那，恍若一股电流划过身体，让他忍不住一阵心悸，然后心跳就开始加速，脸上也开始发烧，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明媚起来。

那种微妙的感觉，完全无法用言语述说，所谓的一见钟情应该也莫过于此了。

心灵的触动，情感的迸发，驱使着他要做些什么，可是长年累月的游戏宅生活，以及薄弱的社交能力，又让他止步不前，只能偷偷用余光偷窥对方绝美的姿容。

让他没想到的是，每次当他鬼使神差的偷看对方时，总会与那双榛色眸子对视上。

他立刻意识到，对方其实也一直在凝视着他，这一发现立刻让他脸红耳赤，却又忍不住暗自欣喜。

——会不会是对方也对自己第一印象不错，甚至心生好感了呢？

桐人这么浮想连连，甚至很快就在心里演练着，自己应该如何上前认识对方，应该怎样介绍自己，又应该说一些什么样的话题，才能引起对方的兴趣，收获对方的好感。

但是——

这一切的幻想，都伴随着伊天诚的到来，被彻底打回了现实。

恍惚间，他突然瞪大了双眼，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原本浮躁的内心也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一见钟情什么的也太匪夷所思了，难道是长时间的独行让我有些心态失衡了吗？

——看来，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精神状况了，虽然攻略这个死亡游戏是我最大的目标，但是也要确保自己的身心健康才是。

桐人暗暗想着，他隐约觉得自己刚才状态有些不对劲，但是却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好感与动心，收敛起内心的诸多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蒂尔贝鲁身上。

而他却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亚丝娜身上，也同样出现了和他相似的情况。

如果是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她或许也会为这种朦胧的好感，娇羞的面红心跳，渴望却又不敢靠近。

但是，这终究只是如果。

现实却是，她亚丝娜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并且意识到这就是某人口中的‘世界线约束作用’的体现。

一瞬间，所有的好感与心动，都化为刺骨的寒意，让她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凛冬雪夜之中，浑身冷得忍不住微微打颤。

如果之前她还心存侥幸，那么现在的话，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这种悄无声息的改变个人意识的神秘力量，真的是防不胜防，完全无法想象。

至此，她终于相信了，自己的人生果真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早已暗中被他人安排好了剧本，只需要她在舞台上，按照剧本为观众们演绎。

如此残酷的现实，简直糟糕到让她崩溃的地步。

“那么，美丽的少女，你是决定反抗命运的枷锁呢？还是选择随波逐流放弃自我呢？”

正当她彻底陷入迷茫之中时，耳边又传来了恶魔的低语。

反抗，还是顺从，这在现在的亚丝娜眼中，成了不亚于生还是死的问题。

谁能告诉她，她到底应该如何去选择？

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她也没能当即给出答案。

伊天诚也没指望少女能做出选择，他只是喜欢看少女那张精致的俏脸上，如同万花筒一般不断浮现出纠结、迷茫、彷徨、沮丧、忧愁、阴郁、悲愤等等情绪，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

一旁的冴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饶是矜持如她也忍不住白了某人一眼。

这家伙的恶趣味，真的是越来越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