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诗酒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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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正圆时，剑仙宗禁地的小山山顶，一方玉桌晶莹白润泛着微光，李白与神屠相对而坐久久不言。

李白抬手抹过腰间玉佩，两个古朴莹莹碧绿的玉觞出现在手中，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的桌面上，再翻手间，一个紫金的酒葫芦出现在手中：“好友前来怎能没酒？来来来，这酒可是我用那天上瑶池仙露为基，大河剑气为引，用我那诗道之韵为神酿出来的。尝尝？”

神屠黑白双色的面具上看不出表情，微微点头。

在李白挽袖斟酒的时候，神屠说道：“你……认识我？”

李白斟满酒杯，甩袖坐回玉桌旁的蒲团朗声说道：“那是自然。八百年前我在这处山顶发现了一具身体，那气息和你如出一辙。那身体强大的气息是我平生仅见，我与之朝夕相伴过百年，还企图吸收那具身体的力量。哈哈哈。”

看着神屠，李白毫不遮掩自己对那具身体之内蕴含强大力量的觊觎之心。

“当年确实是在这里降临……”神屠低头看着桌上的酒杯倒映出自己戴着面具的脸庞：“体内的生命本源被抽离……已经不能动了……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李白打断神屠的自言自语：“生命本源被抽离？那如果你现在用的是那具身体，有多强？”

神屠下意识地抬头，顺着李白的话说道：“现在的这副身体太弱了，现在的力量……百不存一。”

“哈哈哈！果然！”李白大笑：“当年那具身体的气息让我感到恐惧，怎么会是今天这样打个你来我往。来，喝酒！这酒还没有第二个人喝过！”

说话间他径自举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翻腕杯口向着神屠，期盼的眼神好像在说‘尝尝！快尝尝！这可是我亲自酿的酒！顺便摘下你的面具！’

神屠右手举起酒杯，在李白期盼的眼神中左手在嘴边一抹，面具自鼻子以下消失，只露出一张嘴。

看着神屠一饮而尽后，李白丝毫不为对方没有摘下面具而影响情绪，只是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神屠微微抬头酒气回喉轻轻呼出，随即说道：“入口甘甜，顺喉而下如江河奔流……”

然后头扬的更高，微微晃动间再呼出一口酒气：“呼~入腹后酒气爆发江河化剑！剑起如江河倒卷返喉入脑，飘飘然使人如在仙境！我仿佛看见你执剑刺破引而不发的雷霆，还有……你的道！”

见神屠一杯酒便喝出了自己想要他感受到的东西，李白畅快无比，大笑后再次斟满两人面前的酒杯：“我的道与你们神语者的言咒，你看可有异曲同工之妙？”

“神语者的言咒一向只是作为辅助而存在，从没有人想过它可以作为一条独行的道而大放光彩，更没有人尝试那条道走到底会是一番什么景象……”神屠举起桌上酒杯看着对面的李白郑重说道：“这一点我不如你。”

举起手中碧玉酒杯，仰头间飞酒入喉，然后神屠看着夜空里的圆月说：“现在所谓的神语者只不过是力量还不够强大，要用言咒牵引出体内神核的神力，我也一样。不同的是，他们的神核是寄生的，而我是自己的。”

李白这时插口说道：“你的神核，和他们一定不一样！”

神屠看着李白面露贪婪的样子，淡淡开口：“你可以试试。”

李白脸上装出的贪婪之色一扫而空，举着酒杯大笑着说：“哈哈哈！我可舍不得你死。”

饮尽杯中酒后像之前神屠一样看着茫茫夜空，一反之前好爽的语气，似是低语又像是在喃喃：“神语者出现之前，以诗入道者只有我一人。便如这茫茫浩渺中的一叶浮萍，无枝可依，无话可说。然后我发现了神语者，可是他们的给我的感觉太过弱小，就像是强借着言咒之道给寄主尝尝甜头，好让他们的寄主安心地作为他们的打手和养料成长。”

说着，李白托着紫金葫芦斟满两只酒杯：“如今我知道了真正的神语者只有你，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神屠看着杯中酒：“你的道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或许可以像你一样，我可以把言咒一道走下去，直到尽头。”

“而你的道……”神屠伸手握住酒杯，闭目半晌，站起身睁开眼时缓缓举起手中杯：“万古举一杯，明月照山岗。迎面清风冷，把酒邀穹苍。”

神屠举杯邀月仿佛看到李白那酒后幻境中的瑶池仙境，想到自己这千年来就算封印灵魂也在苦苦寻觅的她：“天上瑶池杯中泪，入口化琼浆！”

翻腕，倒杯，飞酒入喉，然后重重地把碧玉酒杯墩在桌面。

李白听着神屠的诗句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后起身提起紫金酒壶：“倾我紫金壶，灌我肝胆肠。千杯亦难醉，情义酒中藏。”

放下酒壶举起酒杯，伸手示意：“今朝吟此樽前令，愿君尽此觞！”

见神屠举杯，两人双双仰头饮酒倾杯示意。

李白大袖一挥潇洒豪迈的仙人风范尽显：“哈哈哈！好！有诗有酒有月有知己，我道不孤矣！”

两人酒满而歌，一杯一杯一壶一壶直喝到黎明的曙光照在两人身前的玉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