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出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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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我来报道了。”或许是因为离开了厂里，脑子里紧绷的弦松了，闹钟也忘记调了，一觉醒来七点多，赶紧拾掇拾掇的我终于在八点前赶到了搬运的聚集地。

“这么晚，有事怎么找你啊。”红线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跟之前来找工作说的不一样，什么五点多就起来，眼看着现在都八点了。

“你先跟幼灵去看有没有车来。”看我呆呆的站着，红线觉得实在是有些碍眼，眼瞅着早上已经卸过了一批货，等回过头来要卸第二批的时候，竟然被汽车站的那帮子搬运抢了先，红线一脸扫兴的把我打发给了一个高高壮壮的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姐。

幼灵拍了拍那若有似无身上的灰，倏地从门口站了起来，“他好像没有脚踏车怎么跟我去，我自己去，省的麻烦。”然后骑上了脚踏车就往前方的路口飞奔而去。

我尴尬地硬是用僵硬的脸上憋出了点笑，不停的告诉自己，忍住，忍住。

“你没有脚踏车吗？”红线更是不悦。

“是。”

“有没有手套。”

“有。”

“有没有围巾。”

“有。”

“几块。”

“两块，不过今天只带了一块来。”

红线再次把我上下打量了下，“要嘛你交我50块钱，我去帮你买辆旧的自行车，不然你就自己去买。另外去买双回力的钉鞋，你穿的那个鞋子用不了几天就会磨破。自行车今天买不到就不要来了，鞋子也一样。明天早上早点来，至少七点前就要到，来不了就不要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扭头过去跟她的那些姐妹们说着家长里短，哄堂大笑。

我抬眼观察了下这个小小的聚集地，说好听叫搬运找活的地方，说难听点就是个小卖部，门口蹲了一群人，放了十几辆快二十辆的自行车，听说除此之外离这不远的地方还有另外的两拨人，似乎一个是修理摩托车店，一个也是类似的小卖部，只是目前摩托车店门口已经人去楼空，据说是去卸货柜了。

我摸了摸兜里剩下的钱，感觉都快把裤兜磨破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咬了咬牙，奉上了我的50块钱，“红姐，你帮我买辆吧。”

“别叫我红姐，叫我红线，大家都这么叫我，你们这种外地人就是假正经。早上吃了没，没吃赶紧吃，一会忙起来就没时间吃了。”红线看了看我奉上的50块，勉强搭理了我几句，然后嘱咐另外一个大姐环环给我介绍下工作须知，自己揣上了钱出去帮我买自行车了。

“这个工业园区一共有我们三家搬运，其中有的公司都有自己的搬运，但是不多，大部分还是靠我们，我们这个地方一共是四个大出入口，所以基本上每个口都有我们的人在，他们每个人都有手机，一到货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剩下这些人就直接骑车去，剩下的两家有一家跟我们关系就还不错，我们有时候会跟他们一起卸，另外一家跟我们关系不好，基本上是有我们就没他们，人要记得熟，车要骑得快，反正就是谁先到就是谁家的。”说完之后，环环也蹲到一旁，开始眯起了眼。

“给你，还找你五块，”红线把一辆感觉烂的都快散架的自行车往我身边一放，没给你加锁，到时候一起去的时候锁一起不会丢，你晚上回去的时候记得把你车锁好，这带丢自行车很正常，“这种车比较不容易丢。”或许似乎也觉得车子看起来太破了，红线有些尴尬的多说了一句。

听到了这个解释后，我忽然有些开心的笑了，虽然这里的人说话很难听，但这些人的心似乎都还不错，我开心的露出了个我懂的笑，“知道了。”然后我也跟所有人一样蹲在那里发着呆，或许因为有些无聊，我开始在地板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快走，快走”，忽然红线接到了小卖部电话，“水来他们厂里。”跟所谓的骑行者相比，我们的这种骑车快得多，或许仅次于比赛选手，因为我们跟骑车赛手一样，或许我们还更纯粹点，只是为了钱，一群人浩浩荡荡随着车队飞速向方位工厂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