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作别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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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作别之章

秋天刚刚进驻，泛黄的树叶旋转着，落在密密层层的雕塑上，再轻轻滑向石棺。阳光撒下，照的斑驳，把一座座墓室映的如诗如画。

雷科费尔里这座城告别了战争与长夜，迎来阔别已久的太阳。

老神父沐浴着圣洁的光。留给信徒的安详之地，教会的墓园，此时像极了教典里描绘的天国。

棕榈大街前，老神父做着最后的悼言。

“伊莱耶.维萨蒙主感召进入了那永恒、光明、快乐的所在，列于天上众多圣徒的团契之中，于我们来说，伊莱耶年轻的生命如同彗星一样划过头顶。在主的授意下，我们与他并肩作战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这个炙热到发光的年轻人用善良温柔来感动镇民，用无私慷慨拯救孩子和伤员，用勇气和智慧赠与小镇天明。让被蒙蔽又仍苟活在世的我们得以继续沐浴主的荣光。奉主的名使其永存……”

念完悼词，神父从威严转而柔和，看向前来参加葬礼的人群。一齐穿着黑色正装前来告慰死者的人群中，最前方身材瘦小的女人被搀扶着走出，一段湿透了的黑色缎带蒙在她的面容上，紫色和白色的花束捧在女人的胸前。一步一步的，她走向雕刻着伊莱耶.维萨的墓碑前。

苦涩和平淡是女人口中的呢喃。“当世人闭上双眼时你睁开着，当世人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却闭上了。你的璀璨好似星辰的垂落，日月的辉光。你是灯塔的利刃，是维瑞贝卡的梦魇。是躯壳无存的正义，是驱散迷雾的鹰隼，是牧师传颂的化身，是孩童歌咏的不朽...将自由带来的和平鸽啊，我们知晓你的使命已经达成，你已经做到了没人能做到的事。现在，可以放心栖身宁静了。”

神父从一旁饶过人群，手中捧着的时钟花的枝干编制的花环戴上瘦弱的女人头顶。女人转过脸，面容对着人群，对着墓园，缎带蒙上的眼睛就像重新拥有起了视觉，纤弱的手指指向远方，那倒塌城墙外的世界。她用尽全身力气喊到：“我们终将驱散迷雾，维萨的精神永存”

“我们终将驱散迷雾，维萨精神永存！”台下回应着女人话语的，是通红着双眼雄浑的声音嘶哑出喉咙的男人，是内心浮现出他们心中一张张自己最在意缺失去了的脸庞，带着哭腔呐喊的女人，有的高举武器，满脸是眼泪鼻涕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少年。墓园外，列队的士兵听到里面的动静也高声呼喝。

夜色于黄昏过后重新笼罩整座城镇，黑暗中并不平静。铁匠铺在赶工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作坊里认真编制的女人们偶尔发出的抽泣声，年轻男人反复挥舞剑盾后粗重的喘息声。

此时的教堂又空荡了，只剩下戴着眼镜的老神父。他的脸上少了庄严多了疲倦。阵风吹过，烛火闪烁，教堂门被推开了缝隙，神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平和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滑溜进来的年轻人口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