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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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快看看，这林子里的竹子，”

木兮回身过来扶着楼云阳：“林子里平时只有野葱，一到了季节却会长出许多的蘑菇和竹笋，如果做了菜来，可好吃了，只是太少，也太小了。”

“笋？我可爱吃了，竹笋做成玉兰片很是美味，现在府里吃的都是什么？糟的像糠梗子一样。”

楼云阳回过头来，回忆着做玉兰片的配料。

“小姐，府里一直都是吃这些的，像我们还吃不饱呢。”木兮哄劝着云阳。

“你吃不饱？”楼云阳睁圆了眼睛望着木兮，“这么大的一个家，你怎么还饿肚子呢？”楼云阳满脸狐疑。

“以前大夫人掌管伙房时是很好的，隔三差五我们下人也能吃上肉，自从二夫人管了伙房后，厨房里的用度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每餐也就一个窝窝头搭一碗盐汤，早前丫鬟房里姐妹们自己常能得些糕点充饥，后来就统统不允许了。”

“吃能吃多少，那厨房的用度怎会一下子就紧张呢？”楼云阳问。

“这……听下人们说，是拿给二老爷拿去赌输了，这事小姐知道就行，可不能往外了传，不然，我就不仅是吃不饱的事儿了。”

赌输了？原来如此。楼云阳点点头。

楼云阳看着木兮，突然显出有些难过的表情“……我以前也有吃不饱的时候，可那都是找不到人的时候，就我自己一个人，所以非常饿。”

“哎呀，请小姐恕罪，婢子一时说慌了嘴，勾起了小姐的伤心事儿，我真是……我自己掌嘴！”

木兮说着就往自己脸上扇去，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呀，你还真打啊。”楼云阳连忙拉住木兮：

“等下我教你做一个菜，材料这林子里都有，做出来也非常的美味，你要是饿了，以后你自己做来吃，跟着我的人我哪能让她饿肚子的。”

木兮连忙深深福下去，连声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抬起头，木兮望着小姐，这小姐并不是弯酸古怪的人啊。

“回头我给你张单子，你去备些食材，还要个上好的封口泥坛。”

楼云阳微笑，一些锅碗瓢盆叮当响的记忆又浮了上来，虽然不是很清晰。

木兮还是有些不信：“可是，你怎么会做菜？谁教的？你以前却是一直都迷瞪着……”

“好像是从梁上看来的。”楼云阳眼神闪了一闪，木兮一愣。

“瞧瞧这丛竹子倒是不错。”楼云阳却径直看向了木兮的上方。

“咦，那是马蜂窝么？”云阳突然说。

“马蜂？……真的有马蜂？小姐别又捉弄人。”

“快别动，我可不是逗你玩的。你看……”

木兮闻言眯起眼往上看过去，密密的竹叶中，一个倒挂的黑色莲蓬。爬满了蜂子，不停的蠕动。

木兮吓得伸手捂住了嘴。

“你别动，我来拿它。”云阳说着，望着上面解下了罩衫。

这是要干嘛？这是要飞了？

就在木兮下意识眯眼的一瞬间，树下的人已身形跃起。

“小姐，使不得……”

伴着这声叫喊，楼云阳飞速将罩衫狠狠兜了过去飞快一剜，噗噗两声，木兮吓的连忙跑开。

短短一瞬间的惊慌中，云阳已挽紧了罩衫轻巧落地：“瞧，拿下了，你以为我骗你？连我都不信。”

“啊……”她飞了，小姐飞了，小姐果然飞了！这边的木兮看的一阵目眩，发出一声惊呼。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儿！

望着楼云阳，木兮惊的结巴：“你……小姐，刚才你飞起来了……”

楼云阳扬手往木兮脑门儿一拍，“那不是飞，那只是跃。”云阳心里有些委屈，以前自己好像真的会飞的，现在飞不起来了。

“这蜂子最忌人扰了它，有些动静它便倾巢而出，个个争先恐后很是凶猛！先轻轻地放着，等下使人放火烧了埋掉就好。”

楼云阳将罩衫轻轻放在一边。

木兮还在那呆呆的发着愣。

“先回去教你做糟菜吧，放这里等家丁来埋了。”二人往回走。

云阳站住了脚，谁在哭？

林中传来一阵小儿的哭闹声，主仆二人循声望过去。

绿盈盈竹林中，一团青色的小肉团子正抓了一个人不许那人走。

那人白袍长褂，衣抉飘飘，牵了一匹白马。绿竹林中，白袍白马，幽寂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