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核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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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生，我们尽力了。”医生叹息道。

耳边传来父母绝望的哭泣声，莫凡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闪过自己这二十多年里难忘的瞬间。

“儿子，妈妈不能送你最后一程了，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如果有来世，我们再做母子...”

“别说了，我们得赶快离开！”

莫凡睁开双眼，忍着剧痛目送父母离去，心如死灰。

医生将莫凡身上的医用器械一件件拆除，死亡的气息笼罩而来。

莫凡竭力扭头将视线转移到窗外，乌云遍布，树木枯萎，地面上密密麻麻全是裂缝，天空中连一只鸟都没有，一片死寂。

短短十几年，世间的一切都变了。

“这里是地狱吗？”莫凡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眼角有泪珠滚落。

医生停住动作，轻声道：“很痛苦吧？”

莫凡心跳开始变慢，视线模糊，呼吸衰竭，落入濒死边缘。

这时，医生从密箱里取出一只针管，里面是一种半透明的液体。

“这是灯塔水母的异种血清，虽然不能让你重新恢复生机，但至少不会死的那么痛苦，安息吧。”医生将针头全部刺入莫凡心脏，缓慢注射，眼神温和。

心电图逐渐呈现出一条直线，医生将莫凡尸体盖住，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死亡如梦。

莫凡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一只鸟、一条鱼、一朵花...

甚至，变成了一头可怕的异种，不受控制地四处杀戮，直到被斩首，尸体变作肥料，长出了一株树苗，人们叫它“神树”，能净化周围的辐射。

意识愈发恍惚，他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穿梭在万物中。

...

“阿弟，快醒醒！”

烛火昏黄，少女背着箩筐，里面是一些野菜和枯枝。

阿弟徐徐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阿姐沾满泥渍的脸。

“这是哪儿？”阿弟捂着脑袋，拉住阿姐的手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

“睡迷糊了吧？”阿姐柔声道，“这是家里。”

“家？”阿弟先是一愣，而后许多回忆涌入脑海。

“你没事吧？我看你昏睡了好久。”阿姐牵起阿弟的手，很是担忧。

“我怕爸教训我。”阿弟低下了头，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会的，爸最疼阿弟了。”阿姐安慰道，“待会儿过来帮我扇火哦。”

他们的家位于第九区的一座地下城邦深处，位置偏僻，终年昏暗。

阿姐去厨房做饭，阿弟局促地打量起自己住了十三年的茅屋。

“咳咳！”帘外传来咳嗽声，一名中年男子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阿弟赶紧起床倒水，心跳加快。

“啪！”

阿弟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男子声嘶力竭道：“你这个废物，连最基本的恐惧都克服不了，真是白花那么多钱养你了！”

阿姐听到动静，立刻跑了回来，将莫邪搂入怀中，畏畏缩缩，不敢看盛怒的父亲。

院子里，一名中年妇女放下还未洗净的衣服，匆忙赶到屋内，颤声道：“别打了，让他再试一次，武道院公示说有补考的机会。”

“哪还有钱给他再败一次！”中年男子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愤恨道，“进去不到十分钟，就被吓晕抬出来，瓦格纳城邦可算有笑料了。”

“莫邪，爸妈再让你试一次，一定要全力以赴。”中年妇女咬着嘴唇，抽泣道，“去帮你阿姐吧。”

阿弟叫莫邪，阿姐叫莫厌离，中年男子叫莫天尘，中年妇女叫温清，和众多地下贫民一样，莫家四口日子过得极为穷苦，而要想摆脱困境在净土落户，入选武道院是最快捷的出路之一。

在这个危险的世界，连阳光都是奢侈的，生命的价值在于奉献，如果没有奉献，那就只能像蝼蚁一样蜷缩在角落，苟且偷生。

“阿清，我们马上连饭都吃不上了。”莫天尘沉声道。

“我听说异战队的成员需要侍女打理生活，价钱不菲。”温清下嘴唇被咬出血，沙哑道。

莫天尘一听就炸了，他一拍桌子，怒喝：“难道你不知道异战队的成员和那些异种一样都是怪物吗？如果把阿离送给他们，鬼知道会遭遇些什么！”

“最起码他们是人，不是吃人的异种。”温清低声道，“就让阿离早些沐浴在阳光下吧。”

许久过后，莫天尘眼神涣散，无奈点头。

“阿弟，我听说净土上有五颜六色的花，有蓝色的水，还有许多保护我们的神树。”阿离坐在灶台前，盯着热气腾腾的铁锅，目露向往之色。

莫邪揉着脸颊，嘟囔道：“好疼啊。”

阿离取出一枚刚煮熟的鸡蛋，用麻布包裹，轻轻地在莫邪脸上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