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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奇迹般的一击,真的很不可思议。
少女驱策着要倒下的身躯,跌跌撞撞地,几乎是踉跄着撞进了高个子男人的胸膛。
手上的Azth剑,确实刺入了言峰绮礼的胸膛。
他不看两人。
只是不可思议地看刺着自己的短剑。
十年前,刺入恩师远坂时臣背后,然后又转送给其女远坂凛的Azth剑。
「这——就是命运吗。」
言峰绮礼低声的说,片刻后抬起头来。
「但是呢,凛哟,为什么……」
……然而仅靠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左脚支撑,依然挺立着的男人,这一刻的表情既非愤怒,亦非痛苦。
「……你们远坂家总会在关键时刻犯下难以置信的错误呢?」
而是神色非常古怪地——这么问道。
「————!」
咔的一声,名为远坂凛的少女石化了。
她茫然地张大了嘴,却没有回答。
和说不出咒语是同样的原因。
已受伤的声带,正告知它不想再发出声音。
「——奇迹,果然还是不可能发生的。」
……高个子神父没有倒下。
远坂家的人……似乎有着关键时刻会犯下难以想像错误的遗传。
如果这一剑刺的是头,或是换成Gnd之击……恐怕现在高个子神父已经倒下。
虽说被刺入了胸膛,但对连心脏都已经没有了的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致命伤,完全足以反击。
虽然确实被这理应蕴含庞大魔力的一剑刺入了胸膛——但却始终没有解放出来。
应该说无法解放出来。
没有吟唱,空有魔力是无用的。
然而……
「但是——」
「……!?」
在言峰的眼中,另一只手,覆上了凛的手。
手与手重叠,一同握住短剑。
开口。
对着眼前的敌人,圆香从喉咙里、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吼声。
「但是……还有我在!」
「你……!」
神父睁大了眼睛,而圆香开始咏唱出咒语。
吐出来的咒语,却并不是发自凛的口中。
「l:——————」
圆香知道。
这并不是自己所会的魔术。
她会的,不必多说……自然就只是「投影」了。
只要能够连通并引动其中的魔力的话,就能解放Azth剑。
就像是开关与电流一样的关系,但远远没那么简单。
魔力属性,魔力流量,连通方式等等——这些都可以由凛来完成。
但作为触发关键的吟唱必须与魔力的输入几乎在同一时间不可。
之间所允许相差的时间,不到0.1秒。
一个人完全可以办到这一点,然而现在却是两个人——
两名在此之前从未配合过的少女!
原理上应该是行得通,但是……
(圆香,真的要干吗……!)
凛用余光确认着粉发少女的坚毅表情。
两人联合施展魔术,一人吟唱一人供魔,这种事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这一届圣杯战争,本就是闻所未闻之事的集合。
现在,这样已经下定决心要相信对方了。
所以,两人的手才握到了一起。
(那就……上吧!)
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去相信对方。
只此一次,失败即死。
在圆香与凛的心中,已经完成了某个信念。
——我相信她。
在死前、临阵脱逃的话,就真的没下次了,趁这个奇迹、这个好机会,注入剩余的所有气力——!
圆香拼命激活自己烧毁的魔术回路,从残破的通路中将残余的极少魔力聚集起来,当作引信,传递出去。
这0.1秒的机会——
(就是现在————!)
卫宫圆香以怒吼般的声音吟诵出接触剑身时所瞬间理解到的「解放」咒语来。
「————————Bt!!!!!!!!」
远坂凛的魔力和卫宫圆香拥有解放意义的语言一起往AZOTH剑流入。
汇聚而成的,胜利之剑!
「————————!」
青白色的火花将黑色的神父服绽放。
刺在胸口的短剑,和四散的火花。
肉片没有弹出,也没有出血之类的东西。
即使如此——战争就此结束。
言峰绮礼的身体内部,完全被破坏了。
风吹着。
另一边的战场掀出的烈风打着鼓膜,周围的声音消失。
在轰轰的寂静中。
「——这就叫复仇的话……我会输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想了多久。
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终于——对峙时一步都没动的身体,开始摇晃。
叫做言峰绮礼的神父的身体,失去了力量。
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也应该明白。
「我赢了,绮礼。」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卫宫圆香,同时也是代替凛作出宣言。
高个子神父,闭了一闭眼,
「啊啊。同时也是,我的败北。」
是的,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
……一直看到最后。
即使是死亡之渊,也像是他人一样说着自己的躯体。
「是你赢了,卫宫圆香。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体还能再维持几秒,如果还有目的的话,就快点去吧。」
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
和在教会见面时没有两样,以漠不关心的语气宣告着。
「——言峰。」
这男人即使在死前还是不会变的。
同时,因光与暗连系着,某样事物,渐渐流向了少女。
那是他的记忆。
使他改变成这样的理由。
那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圆香并不知道。
一定没有人能下判断吧。
美丽的东西是丑陋的,丑陋的东西是美丽的。
他人的痛苦,是自己的愉悦。
然而,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严重的扭曲。
圆香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她知道对方只是走着自己所认为正确的道路罢了。ww.ksh.
但是这条路在自己看来是错的。
所以,自己要全力否定言峰绮礼。
这个男人,连即将死亡的这一瞬间,还是维持着是少女最讨厌的敌人。
圆香,最后问了。
「最后一个问题,神父大人。『它』该如何审判?」
「未出生的婴儿,没有对其审判的资格。扼杀它,更是对生命的亵渎。」
「谁能审判?」
「只有神能够审判。」
「那正好。」
圆香,笑了。
「因为——我就是神之子。」
「……既然打赢了,就好好付起胜利的责任。」
男人、在死前露出了笑意吗。
圆香那因缺氧而模糊的视线已无法看清,
「这可是你亲手做出的选择,来,为它划下句点吧。」
而与此同时,男人的身体一点点崩毁、消散、化为光的屑。
他看着自己身体里散落的光屑,感慨着什么似的眯起眼,然后转过头去。
「……这便是,我所追求的事物吗。」
言峰绮礼直直地盯着『胎』中的美丽黑发少女,像是要把她烙印在眼底似的。
「Vereileh,dbistshn。(你真美啊,请停一停)」
嘴唇微动,就这么呢喃着人世间最后一句话——
连个送葬者都没有的,神父这一次,真的从这苦痛的世上消失而去了——
彻底消散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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