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红莲之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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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教堂里面，只有三个人的洗礼仪式。

那是卫宫圆香、言峰绮礼以及受洗者——Ler佐仓杏子。

——为我，做一次洗礼吧。

数分钟前，Ler提了这么一个令言峰也惊讶的要求。

但是神父没有说什么，面对红发少女燃烧般的灼眼，只是静静地闭上眼颔首。

通过梦境了解红发少女的他，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变幻了表情。

高大威严的神父表情柔和，微微仰头看着神父的红发少女嘴角带笑——

「…………」

虽然圆香并不清楚为什么Ler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她没有说什么。

就连在她意识中的魔女葛丽卿也沉默了。

那一定是因为——

这对在光中相对的，父女一般的主从，就如同一幅画一般美丽吧。

「成人洗礼就不必了，刚好我『出生』这个世上才半个月都不到，就用婴儿礼吧。」

红发少女大大咧咧地这么说道。

于是，一个洗礼者自己就是代父母，神父即为教父，观礼者只一人的奇异洗礼仪式就这么开始了。

——在神父的祈祷声中，少女双手交握，跪了下来。

***

人鱼舞台上，盛大的乐队开始了演奏。

随着巨大骑士虚影的扬手，数十命运之轮从舞台后方升起。

音符法阵在魔女背后闪现。

将长枪负在身后，Ler深吸一口气。

「真是——有够麻烦的家伙。」

感叹似地说着，她遥望舞台正中的蓝发少女。

浑身都笼罩在黑雾之中的，脸色冰冷的堕剑士。

仿佛拒绝一切，全心全意地拥抱了黑暗。

「……哼。」

原本懒散的感觉，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Ler就如同反握的长枪一般——

「这个样子，不就让人不能不管嘛！」

开始全心全意地奔跑——冲刺。

***

念完祈祷辞之后，神父看着Ler。

「Ler，你弃绝撒旦吗？」神父将湿润的手指点上红发少女的额头，沉声问道。

***

交响乐突然变得辉煌了起来。

「————————」

冷冷地注视奔向自己的红色枪兵，蓝色剑士挥下了手。

随着Sber的命令，命运之轮滚动着飞向Ler。

面对迎面而来的巨大车轮，Ler将枪甩出。

铿锵！

火花四散，枪与轮相接触响起锐利的声音。

抓住仅有的缝隙切入，接住飞回的枪的Ler以漂亮的舞步越过数个巨大车轮。

「！」

下一瞬间，回身的Ler头顶被巨大的黑影笼罩。

「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呢？」

——人鱼魔女挥起了巨刃，向着红色骑士劈砍下去。

***

「我弃绝。」

教堂中，Ler看着神父，平静地回答。

***

烟尘与爆响随着巨剑的落地而扬起。

「理由，不是早就说过了嘛！」

千钧一发之际，Ler向旁回避，趁着这个机会一口气拉近了与Sber的距离！

枪身向下，Ler猛砍向Sber的剑——不，那看起来就像是猛敲一般的，毫不顾忌武器强度的攻击。

「啧……！」

Sber举剑迎击，肉眼可见的魔力在剑身上闪耀。

火花继续四散，火花，火花——那是既尖锐又粗暴的攻击。

枪身回旋着，甚至还浮在空中的Ler不断甩出长枪，激烈的火花在两人之间不断散出。

「没一点长进嘛你！」

近身毫无疑问是Ler较强，拆成链节的长枪迷惑了Sber的视线，Ler的脚踢中了Sber的胸口。

「——别小看人了！」

魔眼蓦地睁大，在地面上拖出一道印迹的Sber瞪视着趁胜追击的红发少女，Sber愤怒地做出了动作。

「什——！」

——毫不在意自身，人鱼魔女挥舞着巨剑同时横扫向两位少女！

完全没有料想到会打出这种自残攻击的Ler只来得及转身将枪身拦在身前，便被巨剑击飞了出去！

***

「包括撒旦的所作所为吗？」教堂里，神父问Ler道。

***

「啧——」

发出巨响狠狠地撞在剧场的墙上，嘴角流下一丝鲜血的Ler拖着身子，躲过了紧接而来的车轮。

「总是用这种自残的方法——就算身体没有了痛觉，但心呢！？」

看着被自己的攻击削掉双腿的蓝发少女，Ler咬牙发出呐喊。

「我的事才不要你管！」数秒后便将断肢完全修复，Sber以不输对方的声音大声喊道。

「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你现在到底在看些什么！」

红色的枪兵声音中染上了燃烧般的愤怒。

「你再这副模样的话，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曾经发誓守护的世界，现在少女却挥剑相向——

「你不应该和我一样……放弃了原来的理想啊！」

「……不要你管！」

有那么一瞬间因为Ler那非比寻常的愤怒而退缩了，但随后Sber就手抚胸口，恨恨地喊了出来。

「这样的世界，有什么拯救的价值！」

「是吗——」

Ler低沉的道。

庞大的魔力开始在Ler周身流转，不再节省魔力的枪兵少女将枪尖插入了地面，双手相怕——

「那就，给我醒醒吧。」

然后猛然张开。

「咦——」

火红的符阵刹时布满了整个剧场！

符文上可以看见塔状的图案——这满载Ler魔力的符文相互犬牙交错，如同牢笼一般死死地将空中乱飞的命运之轮定住！

但是，Ler的反击不止于此——

「地面……！」

环顾四周的Sber陡然发觉自己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

仿佛有某种巨大的可怕的东西，想要破土而出一般……！

Ler，第一次解放了自己的宝具真名——

【红莲——】

……大地裂开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裂开了。

「——开什么玩笑……！」

无意识的，Sber茫然地叫了出来。

入目所见的，是一把巨大的长枪。

式样与刚才Ler手中的枪式样相同。

但那份巨大，甚至超越了人类的想像——

【——天翔！！！】

宛如传说之中的蛟龙，被锁链连结的长枪盘距着身体几乎占据了半个剧场！

巨大的长枪与另一边的人鱼魔女分庭抗礼——

几乎是出现的同时，红莲长枪便与魔女之剑相互撞击在了一起。

***

「我弃绝。」

教堂中，Ler点了点头。

***

「现在，没有碍事的东西了。」

「…………」

晃了晃身子，Ler直直凝视着Sber。

鲜红的瞳孔中燃烧的是令Sber陷入恍惚的热烈情感。

仿佛要将自己烧为灰烬。

「……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呢？」

低声的，Sber问出了一开始问的问题。

「明明放着我不管就可以了呀……」

「在我看来，你就像过去的我自己一样。不过，你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被世界背叛后，继续堕落下去……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而已。」

而Ler则对Sber询问给予充满决意的答复。

「………………」

「所以——」

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障碍。

于是，红与蓝向着对方，展开了最后的攻击。

「最开始就说过了——」

一心一意地——向着对方奔去。

***

「包括撒旦所有的虚伪吗？」神父再次问道。

***

「——我要，打醒你。」

Ler全速前进。

这一次，她要去追求自己已经逝去的某种东西。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就是这次，就是这次。

「爱与希望，明明是存在的……这不是你教给我的吗？」

唯有这两样自己已经不再相信的美好事物，她不想让其从对面蓝发少女的身上消失掉。

有自己便够了。不能再出现第二个。

既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就一定要守住。

美树沙耶加，只有在这个少女身上，佐仓杏子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现在，她向自己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