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十三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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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釉和玛莉的艾丽斯梦游仙境，从三月兔家的下午茶一结束，故事内容便逐渐推往核心，而且越转越快。她们先是在玫瑰园中遇上将白玫瑰漆成红色的扑克牌园丁;紧接迎来红心皇后浩浩荡荡的出巡排场(玛莉赶紧将慌张的扑克牌园丁全部藏起来);艾丽斯接受了皇后的槌球比赛邀约(两人一个扮皇后一个扮艾丽斯，在球场上与被当作球棒的红鹤、被当作球的刺猬，还有弓起身体充作球门的扑克牌士兵们胡闹成一团);甲龟、鹰头狮和艾丽斯一个劲儿地东拉西扯(玛莉很精彩地朗诵了原文中一段关于猫头鹰和美洲豹分享派饼的古诗)……

终于，她们来到了最后的大审判。

「『传令官，宣读诉状!』白兔拉响三声喇叭，展开手中的羊毛纸，开始大声宣读……」小釉清了清嗓子，半严肃地说:「艳阳高照的夏日里，红心皇后烤了个馅饼，却被红心武士偷了去，不顾王室法律。」

玛莉扮演的国王目光朝向陪审团，音色低沉地说:「请做出裁决!」

小釉食指抵着下颌，俏脸微微一瞥，古灵精怪地说:「那就…直接判死刑吧!」她的笑容轻舞飞扬。

「不行不行!必须先传唤证人!」玛莉一时慌地两只小手左右乱挥，连忙挡下陪审团的决定。原本的故事不是这么办的吧?

「那，好吧!『传证人上庭!』第一名证人是帽子师傅，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奶油面包。」小釉改了个可怜的语气饰演帽子师傅。「陛下，请原谅我拿着这些东西，因为我还在喝下午茶就被传唤过来了。」

玛莉扮的国王生气地问:「你是从何时开始喝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束?」

帽子师傅怯生生地回道:「我想是从三月十四日，不，是十五日，嗯……还是十六日呢?」他双手双脚止不住颤抖，手上拎的茶杯，里头红茶也不禁跟着匆匆胡乱洒了满地。

国王气呼呼地命令帽子师傅:「摘掉你的帽子!」这里可是神圣的法庭。

帽子师傅神情胆怯地说:「这不是我的帽子。」他说着说着一手下意识扶了扶帽缘，奶油面包咚地掉到华丽的地毯上。

「不是你的?那就是偷来的啰!」国王更火了。

「不是不是这顶帽子是要卖的所以不属于我!」帽子师傅急得舌头快打结。

国王好不容易收回怒气，他躺回座椅上重新开口说道:「作证吧!但如果你没说实话，我就当场砍掉你的头。」

「陛下饶命，我才刚开始喝茶还不一星期，而且奶油面包已经变薄，茶也闪闪发亮，自从那件事之后所有的东西都变得闪闪发亮，三月兔还说……」小釉换了抹三月兔被扫到台风尾震惊愤怒的口吻，牠高声回击:「我甚么都没说!」小釉换回帽子师傅：「你有说!」再换成三月兔：「我没有!」

「你有!」「我没有!」「你有!!」「我没有!!」「你有!!!」「我没有!!!」「你有!!!!」「我没有!!!!」

玛莉鼓鼓小嘴，脸蛋朝左一瞥，彷佛那儿坐着一群陪审员似地，她严肃地说:「这些话不用记下来。」

帽子师傅和三月兔争执了老半天。最后帽子师傅忐忑地说了:「那，那可能是睡鼠说的。」

「睡鼠说了什么?」国王问。

帽子师傅声音略微颤抖。「我…我不记得了。」

「你必须想起来，不然就砍掉你的头!」国王高声说。

「陛下，我是个可怜的人。」帽子师傅已经吓得快说不出话。

「嗯，你说话的样子的确很可怜。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这会儿国王脸色不免一丝同情，帽子师傅看起来好像真的快昏过去。(要强装翻白眼落魄到快休克的凄惨模样，对一名花样年华的少女实在不是件能轻易下决心的事，更何况这还是现场直播!)

「不，没有。」小釉恢复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回去喝下午茶了吗?」

「回去吧!」国王说完，帽子师傅立即谢天谢地地冲出法庭大门。

「带第二个证人上来。」国王说。

「禀告陛下，第二名证人，她……溜走了!」小釉装成司仪的兔子先生说。

「咦!?那，那该怎么办?」玛莉一脸愕然。故事里有这一段吗?

「陛下，我们只好传唤第三位证人了。」兔子先生说完，语气庄严地宣告。「传第三位证人……」

小釉眨了眨眼，朝玛莉使个眼色，愉快地说:「艾丽斯，换妳出庭啰!」

「传证人—艾丽斯!」兔子先生如此说出。

「咦?」玛莉霎时无法会意过来，她现在的身分不是国王吗?

「传证人—“爱.丽.丝“!」兔子先生视线直直揪着玛莉，不懂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回话?

「……」玛莉睁睁呆了约10秒，直至大脑中枢某个念头一闪而过，她随即闪电般迅速，高高举起手倾尽一切所能英勇奋力直冲口答了声—「有!」。

彷佛深怕没人听见似地，艾丽斯连连大喊三声。「有!有!有!」

「艾丽斯，妳对这个案件了解多少?」小釉扮的国王说。

「完全不了解。」艾丽斯不讳言。

「一点也不了解?」国王又问了一遍

「对，一点也不了解。」艾丽斯给了同样的答复。

「哦!这点非常重要。」国王倚靠着椅背说。

小釉暂时闭上眼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微瞇起一只眼瞧瞧玛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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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换到担任司仪的白兔先生说话了，牠会突然插嘴提醒陪审员说:「陛下是说不重要。」接着国王也会跟着改口说:「对!我是说不重要。」说完之后，国王自己也被搞胡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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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1分钟，玛莉没有开口，只是静静注视着小釉。玛莉神情看来不像不晓得剧情后续发展，她翡翠色的眸畔透出一抹比最初受制于Sper_Bby系统时，更加光洁雪亮，充满毫不虚伪的天真和期待，那样纯粹光彩的眼神。是能够让说故事的大人们会心一笑，一种专属于孩童的甜美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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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不，也有可能是因为Sper_Bby不能扮演白兔先生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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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釉轻咳一声，把一些繁杂琐碎的情节直接略过。

「现在，请陪审员做出裁判。」国王说。

轮到皇后有意见了，可是玛莉仍然没给人任何一分想扮皇后的意思。

小釉吊起嗓音，发出红心皇后焦躁尖锐的强烈不满。「不行不行!先判刑再裁决!」

「先判刑再裁决?哪有这种道理!」剎那间，玛莉不服气地喊道。

艾丽斯一个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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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