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十三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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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楼一楼长廊出入口。

小釉舒展舒展身子，做了好几回深呼吸，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大脑思路好好重整一番，调适好情绪。

「小釉!要是我叫妳跑，妳就一定得“跑“!知道吗?」耳机传来莲慎重其事地提醒。

「我明白，到时候我肯定跑得比飞得还快!」小釉勉强干笑两声。在她前方不远的楼梯口，玛莉天真无垢的翡翠色眼瞳正饶富趣味地往自己这儿毫不掩饰地直望过来。有鉴于杰瑞这个先例，所以玛莉明显扩大了警戒范围，思考回路也大半受制Sper_Bby战斗本能的强行支配，一双绿色的眸子顿时睁得又圆又亮。

现在走廊上站着一位大姊姊，大姊姊也想变成木头人吗?刚刚玛莉没让那个说谎的大哥哥变成木头人，那大姊姊呢?大姊姊也想变成木头人吗?想吗?想吧!小女孩天使般的脸庞微微一偏。

我的天!那已经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杀我，这分明就是预备动手前的眼神!看着玛莉，小釉背脊深深打了个寒颤。只是在此同时，她也察觉到那孩子其实是身不由己，脑袋被人强制灌入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才会导致她做出如此非人性的残忍思维和举动，一想到有人为了打赢战争竟可以这般不择手段，狠毒地对一名小女孩做出如此过分的事。一想到这些，小釉内心便不由得一股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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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要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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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釉拍拍自己脸颊鼓起勇气，径自向前跨出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小釉接近，玛莉的大眼睛变得雪亮，扬起的笑靥也越勾越高，整个人的表情几乎狂喜到了极端不正常的地步。

「大姊姊也想跟玛莉玩一二三木头人吗?玛莉很厉害的喔!玛莉把那些拿枪的叔叔们全部都变成木头人了呢!」玛莉右手五指不住扭曲蠕动，浑身雀跃欲试，她的声音，彷佛似从体内很深远很深远的浑沌深处包裹着冰冷的寒衣一滴一点吐出体外。「大姊姊，妳也想变成木头人吗?」

女孩兴奋异常的面孔烙印在少女乌黑澄净的眸畔底处，这只倒影渐渐晕了开、缓缓颠倒、歪斜、然后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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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兽、怪物、异形、恶魔……，不!那通通都不足以形容，也没有办法形容。仅能笼统……却又无比真实的体会，每当你多靠近她一步，精神上的不适感便更加深一分，会恶心，会不舒服，好似那孩子光是坐在那儿静静朝你打量，就能一点一滴、一尺一寸地把你整个人的存在给完全剥削殆尽，那样还不够!她巴不得挖空你的脑袋，贪婪攫取你所拥有的一切光洁透澈理应不该被任何人所触碰的心灵知性，她疯狂地渴望撕裂它，用尽她那异形般无限饥.渴的手指夹带世上最美妙的喜悦亲手将它给掐得四处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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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釉!」莲唤了一声。

回神的少女发现自己方才一时愣住了，双脚黏紧地板没再继续往前。此刻的她，浑身尽是冷汗，一股胃酸剧烈地哽在喉头，只差点儿没一个扶地狂呕。

「小釉，妳退下。」莲和缓地说道。对她来说还是太困难了吗?

「……不行!我办得到!」小釉摇摇头否决了耳机传来的建议，她右手手背朝唇边一抹，硬是把口中那团强烈恶心给猛咽了下去。

玛莉没有动作，她十足兴趣地瞧着眼前这位离自己不远的大姊姊，守株待兔，一心就直等着她尽快自投罗网。

「莲姊!我可以的!请继续让我“试试看“!」少女坚决地说，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我有我的策略，请务必让我继续执行任务!」某个突发奇想在小釉见到杰瑞的失败后开始萌芽，若眼下就这么撒手放弃，那她将永远也不会晓得自己的想法究竟可不可行，这般无疾而终的苦闷结果，怎么能叫这位执拗的17岁少女坦然释怀!

莲轻微叹了口气，面对启动杀人机制的Sper_Bby，面临那种无底洞的恐惧压迫感，稍一不小心，纵使没死，也极可能因为精神上的高度凌迟早晚成为一具废人。

「小釉……」女子撇了撇嘴，思忖了5秒后说:「一样，当我叫妳跑，妳就一定得“跑“!知道吗?」

「是!」少女肯定地答复。

其实现在要小釉退下也不见得妥当，玛莉目标已经锁定，要是这会儿看上的猎物突然掉头，Sper_Bby系统说不定会下达追击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