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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大周……
那个……那位……
那不过是我卫绉故意这么说的罢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叫杨峪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以为我没注意到你时常叫杨峪监视着我?
卖太多破绽,你刘晴多半会即刻削我军权;卖些许破绽,又很难引起你的注意……
这样刚刚好……
你很信任杨峪对吧?
也是呢,陈蓦与杨峪,可以说是你的左膀右臂啊可惜,你这两条臂膀,注定会被卸下……
嘴角扬起几分笑意,卫绉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来。
“莫要停歇片刻,射死他!”
“是!”
“卫绉!”面对着上千手弩的杨峪嘶声大吼着,他从未感到过如此的憋屈。
但不知为何,明明是那般的愤怒但是杨峪的心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这厮······看样子是不会让自己再活着见公主殿下了,不应该说,这厮不会再让自己有开口解释的机会……
怎么办?
这个时候向这些兵士解释自己之所以在这里,只是因为公主殿下怀疑那卫绉与周军私通?
事已至此,这帮已经被蒙骗的糊涂虫恐怕也听不进去吧?
与其如此……
杀了他!就算背负私通周军的莫须有罪名,也要杀了这卫绉!
只要杀了这厮,天玑军还是会回到公主殿下的麾下······
对!
想到这里,杨峪猛地站了起来,随手操起一把刀,朝着卫绉冲了过来。
“嚯?”卫绉脸上泛起几分莫名的笑容。
不愧是天府军的主帅啊,竟然悍勇至此?在明知已无生路的情况下,竟然还想着与我同归于尽?
可惜,你只是一个人,而我这边,却有千余士卒啊······
卫绉轻蔑地笑着,静静地注视着一脸凶色的杨峪,毕竟后者,可是他谋划了许多日子都想铲除的两个人之一。
要说太平军何人是卫绉最想除掉的,一个是陈蓦,而另外一个,就是这杨峪。
“笃笃——!!”
数枚弩矢射中了杨峪的身体,但却未曾因此阻挡他冲锋的势头。
杀……杀……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公主殿下……不,是为从小看着长大,犹如妹妹般的她扫除卫绉这个莫大的隐患!
妹……妹妹……
呵!
深吸一口气,杨峪厉声吼道,“挡我者…···死!”
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上考虑在阻挡在他面前的是否是同军的弟兄,他只知道,一定要杀了卫绉!
“嗤——!”刀刃入体,杨峪一刀将一名天玑军士卒砍翻在地,然而他的做法,更是引起了天玑军士卒的愤慨。
“这个叛徒……”
“杨峪!”
叛徒……么?
杨峪淡淡一笑。
听说了么?杨峪那小子又去找陈蓦单挑了······丨
丨又来?——那小子不是在对方手里输了十几次了么?不过话说回来,刘帅带回来的那个叫陈蓦的小鬼真强啊,听说军中的大将都不是他的对手…···丨
我觉得刘帅是打算重点培养那个叫陈蓦的小鬼吧,时刻将他带在身边…···丨
是啊,跟那个小鬼一比,伍衡也好,杨峪也罢,这一代的年轻人都显得差多了……丨
“卫绉!”一刀砍翻又一名天玑军士卒,杨峪大吼一声怒吼中所隐含的强烈杀意,让卫绉面色微变。
,杨峪又输了······这是第几次了?丨
谁知道啊,隔三差五的这两年来差不多有两百多次了吧?伍衡都放弃了,杨峪那小子还在坚持……怎么可能打得过嘛,陈蓦那家伙就是一个怪物啊!丨
的是,我上次见到,那家伙一拳就将一根一人粗的木桩打飞十余丈,这种怪物怎么可能打得过?丨
丨就是说……丨
“笃笃——!!”浑然不觉身上又多了几枚箭矢,浑身浴血的杨峪一步一步迈向卫绉。
比起方才卫绉的表情已变得有些不自然。
杨峪,今日妾身找你来,是想……唔小蓦初到我军,许多事都不熟悉,军中也没几个愿意与他接触的人,因此,妾身想任命你为他的副将……丨
我?丨
身听小蓦说起过,你可是我军中唯一一个能与他单打独斗二十招而不败的人,妾身觉得,我俩应该能说得上话······丨
我…···丨
有什么问题么?丨
卜·…不,没有!——末将遵命!丨
听说了么?杨峪那小子变成陈蓦的副将了······丨?我记得杨峪那家伙很讨厌那个陈蓦啊······丨
有吗?我感觉应该是陈蓦的出现,让杨峪感觉到了不适吧?丨
什么这么说?丨
怎么?你不知道?杨峪一心想成为像东镇侯梁丘敬那样的当世猛将……尽管是不同戴天的敌将,不过成为像梁丘敬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猛将,恐怕是军中大部分年轻人的期望吧,尤其是杨峪······丨
′……还记着么?丨
怎么可能会忘记杨峪是初代太平军士卒啊,父兄皆战死在芜湖战役……如果当时我军也有一员将梁丘敬那样的绝世猛将,或许我军队命运便能因此改变,这可是杨峪那小子平日里说地最多的······嘘,他来了!—喂,杨副将,听说你七百三十一战皆负?丨
卜·…闭嘴!丨
ˉ哈哈······好好好不说不说,干嘛这么瞪着我?丨
杨峪妾身准备提拔小蓦继承妾身的位置,成为我军第三代主帅,妾身预料到此举多半会引起军中不安,你要多帮帮他······好吗?丨
卜·…是!丨
“喂喂喂······”目视着浑身浴血的杨峪奋力杀至自己面前,卫绉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
一千多人啊,一千多人竟然被对方一个人杀地斗志全无?
那是杨峪,可不是陈蓦啊!
“你们在做什么?!”卫绉破口骂道,“去杀了这个叛徒!”
“…···”众天玑军士卒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简直可以说被射成刺猬的杨峪。
“没用的东西!”大骂一声,卫绉拨马便走。
然而还没等他胯下的战马撒开蹄子,只听嗖地一声劲风袭过,他胯下的战马竟然被一杆铁杆刺穿马躯。
“想走?”依旧保持着投掷的动作,杨峪嘴里冰冷地吐出两个字,继而在无数天玑军士卒惊骇的目光下,缓缓走向卫绉。
该死!该死的!
眼瞅着杨峪离自己越来越近,卫绉心中又惊又怒,爱惜自己性命的他,可不愿跟这种即将死去的怪物搏斗,然而让他万分恼怒的是,他胯下战马在倒下的同时,压住了他的右腿。
忽然,卫绉瞥见了他那柄掉落在旁的短剑,心中一动,他将那柄短剑藏在手中。
终于,杨峪走到了卫绉跟前,弯下腰来,左手一把抓住卫绉的脖子,别看他此刻浑身鲜血淋漓,但是拎起卫绉,却显得毫不费力。
“杨……杨将军,有……有话好说…···”
杨峪不屑地望着卫绉眼中的恐惧之色,冷冷说道,“再让你说一句留作遗言!”
“遗······遗言?”卫绉张了张嘴低着头仿佛是在思考着,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抬起右手将藏在手中的短剑,狠狠刺向杨峪的心口,同时口中骂道,“去死吧!——我看你才是需要留下遗言的那个!”
然而让卫绉难以置信的是,明明被刺穿心脏,然而杨峪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依旧用那般冰冷的眼神瞧着他浑不在意自己的心口插到了一柄锋利的短剑。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遗言么?”淡淡吐出一句话,杨峪的左手开始收紧仿佛一个铁箍卡着卫绉的咽喉,叫后者面色逐渐白。
“不······不······”艰难地吐着字,卫绉的双眼渐渐上翻。
“噗——!噗——!”
四把铁枪刺穿了杨峪的身体。
“…···”杨峪面无表情地转过去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四名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天玑军士卒,冷哼一声,左手猛地一用力,只听哗啦一声,卫绉的脖子竟被杨峪彻底捏碎。
“谁还想当下一个?”环视着四周的天玑军士卒,杨峪冷冷说道。
“……”眼瞅着自家大将卫绉的凄惨死状众天玑军士卒又是惊骇又是愤怒地看着杨峪,即便明知身受重伤的杨峪绝对无法再活下去,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毕竟杨峪方才已杀了两百余人。
“滚!”
在杨峪那冰冷的话语吓了一条,众天玑军士卒面面相觑,在收敛了自家主将卫绉的尸体后竟然退走了。
“呼……”
望着退走的天玑军士卒,杨峪长长吐了口气,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挣扎着用双臂将身躯挪到一棵树下,靠着树干喘息着。
杨峪,带一半天府军去吧,好有个照应…···丨
呵区区一个卫绉,我还不放在眼里天府军,是为守护公主殿下而生的……我一个人足以!丨
嘿!还真是和她的母亲一样温柔啊…···
有那三百天府兵保护着她,就算自己不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杨峪静静地望着插在心口上的短剑,忽然解下腰间的口袋,小心翼翼地从中拿出一尊手掌大小的木像来。
喂,杨峪,我昨日雕刻的那尊木像,手掌大小的,你有看到么?丨
唔?没有!——对了,关于这件事我身为副将要提醒你一句,你作为三代主帅,日日夜夜雕刻我军二代主帅的木像,这事传出去可不好!对那位大人不好!另外,晴儿那个小丫头喜欢你,连我都看得出来,少独自一个在屋子里雕刻死物,多陪陪她怎么样?丨
闭嘴吧你!——我去问侍卫。丨
“嘿!”杨峪脸上泛起几分莫名的笑容。
忽然,远处隐约传来的一阵马蹄声惊动了杨峪。
抬手瞥见有一骑急而来,杨峪下意识地将手心那尊小木像藏在身
“杨峪?”
“陈帅?”
“你······你怎么会······”来人翻身下马,几步上前扶住杨峪,借着昏暗的光线观瞧,知来人正是陈蓦。
“何人伤你?”陈蓦一脸愤怒地问道。
“呵,伤我的人,已被我杀了……我杨峪还没惨到要靠别人来善后的地步,尤其是你······我啊,素来就不怎么喜欢你!——别看我口口声声叫你陈帅……”
“……”陈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赶着去溪谷么?”杨峪平静地问道。
“唔……”陈蓦点了点头,茫然地望着相识十余年的亦敌亦友的副将靠着树干坐在血泊当中。
“快去吧,公主殿下的计划,我总感觉出现了丝丝偏差······在她捅出篓子的时候为她善后,不就是我等这些兄长辈的人应该做的么?”
“那你……”
“我到此为止了······”杨峪耸耸肩轻笑说道,抬手搭上陈蓦的肩膀,正色说道,“去吧!—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正是因为那个约定,我杨峪才会心甘情愿做你副将!”
“…···嗯!”重重一点头,陈蓦右手按住杨峪的肩膀,在数息后猛地站了起来。
“等等!”捏着手中的小木像,U w.kshuo杨峪骤然喊道。
陈蓦疑惑地转头望向杨峪。
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尊小木像,杨峪眼中闪过一阵复杂的神色。
在方才,哪怕是豁出性命都不眨眼的他,此刻眼中却流露出挣扎。
“不,没什么……去吧!”
“…···”深深望了一眼杨峪,陈蓦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着溪谷的方向而去。
望着陈蓦远处的背影,杨峪这才将藏在背后的右手拿出来,静静注视着手中那尊已被鲜血染红的木像。
“雕刻地惟妙-惟肖,挑不出半点瑕疵。—果然,我还是很不爽……你……”
“啪嗒——!”
杨峪的手垂落在地,但却依旧捏着手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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