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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长孙湘雨故意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谢安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地说道,“是谁啊?——喂喂,姑奶奶,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阿嚏!”
就在谢安喷嚏连连之时,[影蛇]苟贡与[财鬼]钱喜推门走了进来,见谢安止不住地连连打着喷嚏,苟贡为表忠心,连忙说道,“大人,莫不是这些日子办案辛苦,累坏了身子?不若卑职调几味滋补之药,给大人补补身子?”
谢安闻言一愣,诧异说道,“你还会调配补药?”
苟贡笑了笑,说道,“大人莫不是觉得卑职只会耍弄些毒物?呵呵,其实卑职此前曾想过要考太医院,只可惜太医院门槛太高,似卑职这等低贱之人。难以高攀……”
谢安只听得目瞪口呆,忽然,他心下一动,招来苟贡,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继而迟疑问道,“这个……会么?”
苟贡嘿嘿一笑,眉开眼笑地说道,“大人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卑职,这个可是卑职拿手好戏!——想不到,大人亦是我辈同道中人啊!”
“当真?——不是骗本官吧?”
“卑职岂敢?”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旁观,长孙湘雨暗自摇了摇头。尽管她不曾听到,但是看着谢安与苟贡脸上那不堪的笑容,长孙湘雨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似讥似讽般说道,“一丘之貉!——打着什么歪主意祸害良家女子呀?”
谢安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长孙湘雨的存在,当即面色一正,一本正经说道。“这叫什么话?——本官可是正与部下商议机密大事呢……咳,那个……方才去见过我大狱寺重牢了吧?如何?——周仪替你等安排差事了吧?是否满意?”
“启禀大人,万分满意……不不不,多谢大人栽培!”苟贡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本来谢安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如今见苟贡这般欣喜,他倒是也来了几分兴致,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可莫要辜负本官对你等的信任啊!——对了,狄布与漠飞二人呢?”
“是。大人!——启禀大人,我兄弟四人中,老三对于这类事并不是很感兴趣,眼下,他替大人到冀京打探消息去了,至于大哥,这个嘛……”
“怎么回事?”谢安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呃,是这样的……”可能是新认了谢安为主,对他还有些陌生,苟贡不敢隐瞒,如实说道,“方才在大狱中,有几个死囚对我等兄弟这新任的牢头指手画脚,出言辱骂,因此,大哥正在与那些人理论……”
“用拳头?”谢安好笑地问道。
“呃,用拳头……”苟贡讪讪地点了点头。
出乎苟贡的意料,谢安闻言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样啊,唔,也好,给本官好好教训教训牢里那帮家伙!”
苟贡愣了愣,诧异问道,“大人不怪罪么?”
“怪罪?”谢安轻笑一声,撇嘴说道,“若是按本官的意思啊,真想叫刑部即日处斩了那帮死囚,你等是不知道,那些死囚打伤过我大狱寺内多少狱卒……拷着铁链都能行凶,真是……唉!”
听闻谢安这番话,苟贡仿佛是吃了一刻定心丸,笑着说道,“大人放心,大哥定会将那帮桀骜不驯的家伙收拾地服服帖帖!”
“那就好,”谢安点了点头,继而叮嘱道,“回头转告狄布,但凡是牢内挑事的刺头,给本官狠狠地教训,对了,尽量别闹出人命来!——那些死囚,都在刑部备过案,有好些是今年入秋要提往刑部按律处斩的,都是些豁出性命的亡命之徒,倘若一个不好被狄布打死了,回头我大狱寺还要向刑部书面解释这件事,手续麻烦!”
“是!卑职遵命!”
旁边,长孙湘雨见谢安只顾着与苟贡聊着大狱寺内公务,冷落了她,小嘴一撅,有些吃味,作势起身,闷闷不乐地说道,“奴家先回去了,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人搭理奴家……”
谢安一听就知道,这个小妮子是生气了,连忙哄道,“怎么可能!——湘雨姐,谁惹姑奶奶您生气了?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出气!”
“没羞没臊!”长孙湘雨没好气地望了一眼谢安,继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有件事奴家倒是需知会你一声……奴家昨夜与家里商议过,奴家这样每日与你不清不楚的,不像话,祖父的意思,是叫我二人早日完婚……奴家觉得,下月初三日子蛮好,你觉得如何?”说着,她若有深意般眨了眨眼。
“初……三?”望着长孙湘雨张了张嘴,谢安隐约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好家伙,明知自己二月初四要迎娶舞,这个女人却要自己在二月初三迎娶她,居心叵测啊……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谢安讪讪说道,“这个……有点仓促了。对吧?”
长孙湘雨闻言目色一沉,有些吃味地说道,“就知道你心向着舞姐姐多一些!——二月初四啦!”
谢安讪讪地缩了缩脑袋,继而心中一愣,古怪说道,“那……那不是冲突了么?”
“……”长孙湘雨没好气地望着谢安,有气无力地说道,“好歹,你要叫奴家与舞姐姐同一日嫁入你谢家吧?——这可是我那父亲最后的底线。要不,你与他去说?”
“呃,这个……算了吧!”谢安尴尬地挠了挠头。
平心而论,谢安对长孙湘雨的父亲长孙靖还是有些畏惧的,倒不是说怕了那位未来岳父。只是这位未来岳父太过于耿直顽固,属于那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类型,谢安才不愿去触霉头呢!
再者,对于长孙湘雨,谢安心中也有些愧疚,毕竟以长孙湘雨的美貌与智慧,她本来能嫁到更好的夫家。比如嫁给李贤后贵为王妃、甚至是皇后,只可惜,她却选择下嫁给谢安,本来就挺委屈了。甚至连个正室的名分都捞不着。
如今长孙家要谢安在下月初四迎娶长孙湘雨,多半也是不想叫冀京的人笑话吧。
见谢安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长孙湘雨又说道,“待会你叫人知会舞姐姐一声。奴家在她东军军营里,不是还有八百万两的嫁妆么?”
谢安尚未来得及说话。那边财鬼钱喜大叫一声,双目放光地望着长孙湘雨,结结巴巴说道,“八……八……八百万两?”说着,他几步奔到长孙湘雨面前,点头哈腰,搓着双手谄笑说道,“主母在上,受小人一拜,小人叫做钱喜,最是擅长管理财物,若是主母不嫌弃的话,不如叫小人主持主母与大人的婚礼,小人一定会将婚礼办地风风光光……主母意下如何?主母?主母?”
饶是长孙湘雨智慧过人,这会儿亦有些莫名其妙,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的钱喜。
可能是注意到了屋内气氛的尴尬,苟贡咳嗽一声,低声骂道,“老四,你活腻味了是吧?——给我过来!”
“不!”钱喜连连摇头,尽管他对苟贡颇为畏惧,可长孙湘雨方才那句八百万两的巨款,早已将他的魂都勾了去,哪里还会再理会苟贡的话,这叫苟贡气地暗自咬牙切齿。
“钱喜……对么?安哥哥,你什么时候新招的部下呀?挺有意思的!”长孙湘雨咯咯笑了笑,望着钱喜忽然问道,“某人有田地三千六百亩,每亩每年需上缴租银十两,又雇佃户两百人,每人每日十钱,问,一年花费如何?”
在谢安叹为观止的目光下,钱喜双目放光地打着手中算盘,估摸十余息后,舔舔嘴唇说道,“三万六千七百三十两!”
好家伙……
这钱喜也挺有本事啊!
谢安惊讶地打量着钱喜。
“有意思……”长孙湘雨咯咯一笑,回顾谢安说道,“安哥哥,你这个部下,借给奴家几日,可好?——说起来,奴家确实缺一个人,替奴家打理婚事所需呢!”
见长孙湘雨似乎有意要让自己主持婚事所需这等天大的肥差,钱喜一脸喜不胜喜地回头望向谢安,连声恳求道,“大人,大人?”
望着钱喜那欢喜的表情,谢安心中暗自摇头。
唉,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这里,谢安望着钱喜点了点头,似有深意般说道,“好自为之!”
“……”见谢安同意,钱喜本该是喜不胜喜,可听谢安那番话,他却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有察觉般转头望了一眼那位自家主母,只见那位仿佛天仙般的女子明明是和颜悦色地咯咯笑着,但不知为何,钱喜隐约感觉后背有阵阵凉意泛起。
而就在这时,门外匆匆奔出一名大狱寺署官,朝谢安拱手拜道,“少卿大人,光禄寺卿文大人、吏部尚书徐大人、以及殿阁大学士褚大人三人求见……”
谢安闻言愣了愣,皱眉说道,“这会儿,他们来做什么?”
只见那名署官低了低头,说道,“少卿大人,三位大人,请少卿大人重开一堂,续审八皇子李贤主仆二人酒醉行凶一案!”
续审八皇子李贤主仆二人酒醉行凶一案?
李贤还在太医院啊,这怎么审?
与长孙湘雨对视一眼,谢安微微皱了皱眉,本能地感觉到,三人此番联袂而至,多半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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