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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谢安继续询问李贤道,“李贤,昨夜继百花楼之后,为何会去文栋将军府上?是你的主意,还是季竑的主意?”
李贤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小王,亦非季先生……只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文将军府邸前……见此,小王也寻思着找文栋浅酌几杯……”
“荒谬!”文钦闻言冷笑一声,讥讽说道,“百花楼在左安街,我弟府邸在左安北街长水胡同,一个南头、一个北头,你二人随便走走,便能走到?”
李贤闻言哑口无言。
确实,虽说左安街与左安北街仅差一字,但是其相距可不少,一条在朝阳街南侧,一个在朝阳街北侧,就算是坐马车也要大半个时辰,似李贤与季竑那般走走,确实是无法在半个时辰内走到的。
谢安细细思忖了一下,在他猜测,应该是金铃儿用药迷倒李贤之后,假借季竑的身份在百花楼大闹了一番,继而,将李贤扶上准备好的马车,前往文栋将军的府邸,在相距那文栋家宅不远处,又将李贤扶下马车,并且唤醒李贤。
李贤不疑有他,因此才说出[随意走走便走到了文栋府前]这句话,而事实上,这是有人早就设计好的。
而李贤却不知其中凶险,见到了好友文栋的府邸,兼之心情沮丧、郁闷,遂敲响了好友的府邸大门,也因此,一步步踏入了别人为他设计的陷阱。
想到这里,谢安又问道,“李贤,你昨日是何时到的文栋文将军府上?可dà具体时辰?”
“这个……”李贤思忖了一下,不甚自信地说道,“当时小王好似听到有人敲更,好似是二更天……”
谢安皱了皱眉,提醒道,“[好似]……可不能作为确实证词!”
李贤闻言深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是二更时分!”
“你二人饮酒时,除你与文栋将军外,还有何人?”
“还有季先生与嫂夫人……哦,便是文栋将军的妻室,在旁侍候酒局……”
“一饮多长奸?”
“唔……不短。应该有大半个时辰……”
“之后呢?”
李贤想了想,回忆道,“之后,季先生说不甚酒力,劝小王回住处歇息,因此,小王便告辞文栋将军夫妇二人……”
“胡说八道!”文钦闻言大怒,破口骂道,“既然当时便已告辞。何以又会回到我弟府上?”
“这……”李贤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见此,谢安思忖了一番,忽而手指李贤说道,“李贤,可否脱下外衣,叫本官一观?”
别说李贤傻眼了,就连堂内众人亦是一头雾水。
“大庭广众之下。竟要叫殿下退去外面衣衫,这成何体统?那小子究竟在做e?”旁听席中。长孙靖眼中露出几分不悦。
话音刚落,身旁长孙湘雨冷笑着低声说道,“安既然这么做,便有其道理所在!以父亲的智慧,多半是想不到的,父亲大人还是闭上嘴静静观瞧吧!”
“胡闹……”长孙靖被女儿说得丝毫é脾气。就算心中气愤,却要不好在这大狱寺一堂内发作,因此,只是狠狠瞪了一眼的女儿。
而这时,费国等人已在谢安的示意下。扒下了李贤的外衣,堂内众人这才惊愕的发现,李贤外衣下的内中衣衫,污迹斑斑。
“诶?”似乎是没想到的内衣竟然那般肮脏,李贤一脸愕然。
“原来如此……”旁听席中,长孙湘雨秀目一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继而用赞许的目光望了一眼谢安,只可惜,眼下谢安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李贤的内衣,并é注意到。
见女儿ǎ是迷ngbái了些e,长孙靖心中纳闷,小声问道,“怎……怎么回事?有e深意么?”
得意般瞥了一眼的父亲,长孙湘雨一脸不屑,戏谑说道,“怎么?父亲大人还想不迷ngbái么?”
长孙靖满脸涨红,欲要发作,却也知不是āng,只好求助般望了一眼梁丘舞。
而梁丘舞显然也想不迷ngbái谢安要李贤脱下外衣的深意,好奇问道,“湘雨,你究竟看出e了?”
总归梁丘舞是日后姐妹,长孙湘雨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玉指一指李贤身上那污迹斑斑的内衣,低声说道,“以爱哭鬼的身份,如何会穿着这般污秽的衣服出门?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扒去了他的衣服,将他藏在某个角落……然后,那个人换上了爱哭鬼的衣服,再次返回文栋将军府上,杀了文栋将军一家,然后再将血衣换还给爱哭鬼,将其丢在凶案现场,就此离去!”
长孙靖闻言恍然大悟,似惊似愕般打量着身坐在公堂之上的谢安。
见此,长孙湘雨得势不饶人,冷笑着奚落道,“是胡闹么?父亲大人?”
长孙靖哑口无言,老脸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的女儿,独自生着闷气,暗自气恼之余,针对于谢安竟有着这般敏锐的断案直觉,他不禁有些佩服。
“这么说,杀人的是季竑?”梁丘舞小声询问道。
长孙湘雨摇了摇头,更正道,“并非季竑,而是假扮成季竑的那个贼人……”
“哦,对对,”梁丘舞也知说错,连连点头,带着几分欢喜说道,“这样,李贤殿下的罪名便可洗去了吧?”
长孙湘雨闻言摇了摇头,皱眉摇了摇头,说道,“这并不能当做决定性的证据……”
果然,就在长孙湘雨与梁丘舞私下议论之际,公堂之上众位审讯官亦对此争论起来。
“谢大人,单凭一件满是污垢的衣衫,要证明嫌犯乃是被诬陷,可恐怕有些不妥吧?”陪审官之一,太子少师、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摇头说道。
话音刚落,站在谢安一方的卫尉寺卿荀正摇头说道,“大学士误会了,谢大人并未就说嫌犯乃是无辜,谢大人只是说,此事疑点重重!”
但听一声冷笑,吏部尚书徐植戏谑说道,“或许,嫌犯喜欢穿着这般污秽的衣服外出也说不定呢!”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阮少舟冷笑着说道,“徐大人以为,别人都跟徐大人似的么?”
“你!”徐植怒视着阮少舟,压低声音说道,“阮少舟,你说e?”
“本官说e了?”阮少舟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哪怕是寻常百姓,身上衣衫亦是整洁、干净,又何况是贵为龙子的李贤殿下,似徐大人这般哗众取宠之言,不免叫人猜想,徐大人内中衣衫,恐怕多半就是如此吧,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不得不说,谢安的便宜老师阮少舟那可是正规的科举状元出身,言辞犀利不在谢安之下,几句话就驳得徐植哑口无言。
谢安显然é心情去理会徐植与阮少舟的口舌之争,w.ksh 询问文钦道,“文大人意下如何?”
听闻谢安方才那番与长孙湘雨大致相同的推论,文钦对李贤的憎恨,稍稍退去了几分,但是心中的怀疑,却丝毫未曾减少。
在细细思忖了一番后,文钦摇头说道,“如谢大人所言,此事确有蹊跷……但是也难以排除李贤杀我弟的嫌疑!李贤素来机敏,智计颇多,谢大人如何断定,这不是嫌犯故布疑阵之举呢?”
谢安微微一笑,说道,“文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文大人也说了,此事确有疑点,不如暂且罢堂,先审审那季竑,如何?”
文钦闻言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谢安这是转着弯地向他要人。
目视着李贤身上污衣良久,文钦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本府立马叫人将季竑转交大狱寺,不过,谢少卿审李贤与季竑二人时,本府需在场旁听!”
“这个自然!”微微一笑,谢安一拍手中惊堂木,沉声喝道,“暂歇两个时辰再审!退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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