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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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却淡淡笑道：“这只是肉身速度，并无大用。若是伯父施展空间法则，我是万万追不上你的。”

众人一边说着，萧寻和药师将手中的人儿分别安置到房内，这才重新来到御马客栈的后院，孙穿穹的居所之内。

三人落座，孙穿穹对萧寻问道：“你既然已经修至妙觉境，天道法则修得是哪一门神通？”

萧寻恭声应答道：“小侄因机缘巧合，得了命运、繁衍、轮回三大天道。去岁冬至戟法大成之后，又自悟了毁灭，目前是四道同修。”

孙穿穹听了却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伯父我修行了五百多年，自问机缘也算不错，身负不朽、空间、毁灭三**则。想不到还是比你少了一道。你这小子，真是比我还要妖孽。”

萧寻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天道法则，并不是越多越好的。八大天道中的任意一道，修行到深处，照样有莫大的威能，不可轻侮。”

孙穿穹点了点头，似是认同萧寻的说法，然后一指药师，对萧寻说道：“你这这番见解，深得我意。不过这只老僵尸却是另外一番论调。每每跟我争执，我却被他驳得哑口无言。”

萧寻好奇心大起，问道：“药师前辈说什么？”

只见药师淡淡而笑，却不发一言，似是等着孙穿穹自己说下去。

孙穿穹无奈道：“他就像如今一样，并不说话，只是用事实来打我的脸。”

萧寻心中又是一惊，问道：“药师前辈身负几**则？”

孙穿穹耸耸肩：“他跟你爹当年一样，什么都会。空间时间教化轮回繁衍命运不朽毁灭，就没有他不会的。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药师终于开口道：“天道法则，对于武者而言，也不过是一种手段。既然修为已经到了那种程度，手段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没有什么稀奇的。那些天资驽钝，福缘浅薄之辈，身拥一道便如获至宝，修行到头也不过妙觉境巅峰，破境逆天则必然功败垂成。这并无其他原因，只是天资不足而已。在我看来，修士的天资，可分五等。”

萧寻赶紧道：“还望前辈赐教。”

药师悠悠说道：“第五等的天资，便是寻常百姓，困于入微境之前，无缘真元修行。第四等天资，有幸修得真元，但却只能止步于须弥境。这等天资之辈，在如今的青天界圣派之中，已经算习武良才，你们燎原宗的峰主，大多便是这等资质。第三等，窥得天道法则之一，修成人间上师。比如艳阳狄、古远山、孔知。便是这类人，他们已经可以称得上天才。但是跟第二等相比，却依然有不小差距。”

药师说到这里，却是取过茶水润了润嗓子，显得有些慢条斯理。

孙穿穹性子急，忙问道：“那第二等呢？”

药师笑着指了指孙穿穹：“第二等，便是你伯父这类。天赋异禀，福泽深厚，可以修习两种以上的天道法则，境界也能到人间上师或者妖族大圣的顶端。这类修士，乃是百年一遇的鬼才，你的几位叔叔，也是这类人。”

孙穿穹听明白了，说道：“说了半天，你就是想吹吹牛皮罢了。这第一等，便是你这种人吧？”

药师淡淡笑道：“不错。这第一等天资，乃是千年一遇的奇才。无论何种修行体系，一看便会，一学就精。无论是修行速度还是实战意识，都能远远甩下同时代的人好几个身位。我、萧破天、李落夕、宓峰便是这种人，可能，还要再加上一个李芊芊。”

孙穿穹急了：“那我的侄儿呢？他属于哪一档。”

药师看了看萧寻，笑道：“他？他不在这五档之内。”

“什么？”孙穿穹没听明白药师的意思。

药师淡淡笑道：“我说的五档，乃是单一系统的修行天资。如果仅仅以妖元或者真元修行而论，萧寻能与我同档，但是萧寻身上的力量，却远远不止一种。若能融会贯通，化繁为简，他以后的成就，会远远超过我们这些人。所以，我才会对他那么看好，不惜亲自调教出来一个徒弟，成为他双修尸道的鼎炉。姬幽儿、卫破妄、莫无言、妙意寥，甚至还有李落夕、宓峰。都在有意无意地培养他，等待他一朝鱼跃龙门，破茧成蝶。”

孙穿穹眉头一皱，说道：“老僵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药师笑道：“青天界的命运天道，目前虽为东海秦氏和南疆白狐专有，但是修行到我们这种程度，命运天道已经不是非常难以参悟的法则。我、萧破天、李落夕，我们三人虽没有命运天道的传承至宝，却也能自悟神通，以我们的境界，自然是能够自知祸福，还能看清其他人的命运。这人间千年以来，从无一人可以修至人间上师，不仅人间如此，妖族也是一样，目前妖族大圣的数量已超过一百位，西域北岛卧虎藏龙，但是却无一妖可以修成妖神。三十年前，萧破天带着他的三个兄弟，已经为我们探明了一部分原因。但是我们认为，这还不是全部的原因。八大圣师之上，必然另有高人，阻碍着青天界修士的修行道路。”

药师说到这里，又举起茶碗润了润喉咙。而萧寻听到这里，却是神色一震，孙穿穹也是紧锁眉头，神情微凛。

药师继续说道：“我们拥有命运天道，八大圣师和他们之上的存在，也有命运天道。而且他们的命运天道，比我们更为精深，所以我们看得到的，他们也看得到，甚至比我们看得更远，也更清晰。所以，这原本是没有胜算的一场战斗。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打这一仗，因为无论是我，还是萧破天，李落夕，都已经站在了人间力量的顶端，已经无路可走。但是仅仅靠我们人族的这些上师，即便是再拉上妖族的百位大圣，其实都是不够的，因为，我们看得没敌人远，只能处处受制，任人宰割。”

孙穿穹虽然急躁，但其实内心聪慧，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过来，接道：“上师大圣之上的战斗，数量是没有用的，只能靠顶尖高手的个人实力。所以，你们就要培养足够出色的高手，来跟你们一起对抗阻碍修行道路的那些存在。”

药师点点头：“不错。但，这只是其一。如果仅仅是如此，依然是不够的。因为我们的实力如何，命运自有定数，他们可以清晰地预判到我们的战力，从而做出布置，如果真的这么硬打，还是死路一条。萧破天三十年前之败，便是如此。当时他们四人，已经是人类力量的巅峰，但仅仅是逼出了四位圣师，便烟消云散。所以，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须要有变数。当面锣对面鼓，我们没有任何机会。”

孙穿穹并未研习命运天道，因此他依然没有想透药师的这番话，于是问道：“老僵尸，你所指的变数，是什么？”

药师指了指萧寻：“他就是变数。他的命格并不是浑然天成，而是萧破天逆天而立，所以他的命运如何，我们看不到，那些人也看不到。这便是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