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舞会终曲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有点晚，不过两章并一章了，章数太过，情节便显得拖沓了。）“邵先生，能否稍后，我还有点事情。”陈明宇略显歉意的说。

“请便，我等你便是。”这位快笔如刀，铁肩棘手的一代报人，倒是显示出无与伦比的风度，仿佛他的犀利刻薄全然只流泻于笔端纸上，然而便善解人意地先转身离去，不让陈明宇感到为难。

如此潇洒和注重处理细节倒是让陈明宇对其的印象呈直线上升，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果然不凡。

“金女士，石女士你们好！”隐约间，陈明宇听到两位女士在谈论孤儿院的事情，按照绅士的礼节，陈明宇微微躬身。

“年轻人，你叫陈明宇是吧，不用见外。我们都是在美国长大的人，你应该放轻松点。你的中文比我的好多了。”金雅妹女士五十多岁，目光显得很柔和，她的中文不大流利，她3岁起离开中国，先到日本，后到美国。除了对于祖国的热爱，做派倒是完全一副是西方人的模样了，她向陈明宇点点头，看来受过了良好的礼仪训练，一点一抬之间，给人带来一种很优雅的气氛，说起话来，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是啊，小陈，这边坐。”石美玉的中文更加流利，带着九江的口音，她是在7岁去美国的。略胖，显得富态，却是和气扑面，一股亲近感油然而生，目光凝聚着一股神气，这是一个虔诚的信教者，终身未婚，将爱献给病人和主。

这是两位心地善良，秉性高贵的女士，陈明宇决定还是直话直说。

陈明宇依言坐在她们旁边，金雅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明宇饱含欣赏，再次优雅地点点头：“我常常感叹，有谁能来救中国，看到你这样的中国青年，我的心略略也算略略欣慰了一些。”听到这句话，陈明宇更是心生敬重之心。

“晚辈自当竭尽所能。刚才听到两位前辈，在谈论孤儿院的事情。”陈明宇开启话匣。

“哦，那是石修士在听我的唠叨，人老了，总爱回忆讲述故事。”目光柔和充满优雅神态金女士蓦地眼神微暗，自嘲道。

陈明宇敏感地捕捉到了，看来金女士不甘心赋闲在家啊，便不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是这样的，晚辈听芮恩施公使说，金女士近日从北洋女医学堂院长一职卸任，故而斗胆前来，邀金女士再度出山。”

石美玉和金雅妹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失笑。

“这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姐姐你不愿走不说，这里还有人来上杆子抢。我也是从江西专程赶来北京也是准备请金女士出山的。”石美玉带笑地这样说道，却是不见一丝负面的情绪。

“这个，要不是因为得知石医生已经创办了医院医校，晚辈也是想连同您也一同邀请的。不过想来您是不会同意的，那晚辈就退而求其次，还能希望石医生能向我这面派遣一些学成的护士医生。”情况这么诡异，真是碰巧了，陈明宇心道。

石美玉摇摇头，似是感叹，“我帮你劝劝吧，毕竟远隔千里，估计来人不会很多。”

“但有一二所得，足矣。”

“你那里是什么情况？”袁世凯死后，金雅妹受其牵连，天津海关对天津女医院和女医学堂停拨经费，迫使金雅妹辞去院长与护校院长职务。她心情着实有些抑郁，幸好津门士绅不忍医院毁于一旦，更得社会援助，得以维持。她自从与葡萄牙裔丈夫离婚，儿子在大战中战死后，就全身心地投入了医学事业，这被人猛地一撸到底，金雅妹立刻就觉得空唠唠的了。石美玉劝其去江西，金雅妹却并不愿动弹，闲居在京时，她便投身公益，担任了许多社会工作，经常带人去孤儿院做义工，并为孤儿院募集善款。更兼任了燕京大学的一所纺织厂的管理工作。心里有了牵挂，便不愿离开。

“我公司旗下新招了二百名的女孩，我想让她们全部学医。人员有，资金够，就是没有老师。”陈明宇据实说道。

“哦？”金雅妹心中一动，要知道由于男女之别，这个时候招收女学生学医还是很难的，像北洋女医学堂生源多数是贫苦人家连饭都无吃饱的女子。就这样还是有赖通商口岸的开通风气，才能维持生源不断茬。

而在北京呢，在金雅妹看来，这里城池是巍峨的，空气是沉闷的。这种气氛似乎会把人压倒，使人们变得保守。而且看来没有什么人能抵抗这种力量，所以当初她便选择在天津开办医院医校，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听到陈明宇能招到两百名适龄女子，心中十分感到惊讶。

而相反教师和设备，她都不愁，她有购买和招揽的渠道，但她不像石美玉很有募集善款的能力，这次就是迫于医院经费短缺，而不得不抱憾离去。

“好，我答应你。”金雅妹爽朗干脆，眼神也清亮了许多。。

“好，一言为定！”陈明宇喜出望外，比刚才口吐莲花，舌绽春雷还要高兴。

“哎！老姐姐你呀。”石美玉叹道，“这样也好，你不消沉就好，忧能伤身啊。”

陪着两位第一代中国留洋女博士聊了会，陈明宇完美收官，心情变得格外的愉悦。自己的计划看来正一步一步得到落实，他打算把那群女孩当成军医来培养，组成护士团。而今美方设备也到了，看来要马上离开北京了，用了五十多章时间，不容易啊。

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塞北，那里将是他基业的开端……

====分隔线====

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陈明宇想出去透透气，看看清末民初的古城，这中外相容，相映交辉的特殊风情，似乎总也不肯看够。

迎面爱丽丝·麦克肯纳正漫步走来，裙摆摇曳，典雅万千，古典的脸庞在堂皇的水晶灯下，显示出西方特有的典雅优美，在清幽摇荡的华尔兹伴奏下，这是奢华的一十年代，陈明宇又产生了那股历史与现实的交错感觉，她莲步轻移，款款生姿，仿佛坠落凡间的精灵，缠绵的情绪击中心灵，这就是我们的主角，他并不总是理性的。

“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我不——”爱丽丝本想说不，抬首却看见一双汪洋似的双眼，一双如海波荡漾的眼睛，里面有飘动的情感，又想起他刚才侃侃而谈的风采。“好吧。”

一曲将尽，一曲又起，人们交换着舞伴，等待下一支乐曲的响起。

曾一度广为流行的小步舞和加伏特舞因其刻板、拘谨的风格而被淘汰。身体轻松自然、风度飘逸洒脱的华尔兹一时间成了人们（特别是法国人）更能自得其乐的方式。

华尔兹的迅速流行自然受到出于种种目的的反对和阻碍。除了教会说它因男女持抱近、动作旋转过快而不道德、不文明，甚至粗俗邪恶、不堪入目外，还有原来靠教授小步舞和其它宫廷舞为生的人们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华尔兹的简单易学和自由舒畅的特点，吸引了广大的舞者，常常只要在一旁观看一会儿就能学会。这种舞无需像小步舞那样，非掌握大量复杂的花样才能登场。

当时报界的谩骂：“如今，老年贵妇们一阵风似的绕着房间翩翩起舞，而身披轻纱的女儿们却在放浪的华尔兹乐声中跳跃回旋；年老的排成长队，如潮似涌；年轻的无拘无束，四肢放松；她们跟着丈夫们快步如飞，不留下一点儿新娘之夜的神秘。我们痛心地看到，在上星期一的英国宫廷舞会上，那种叫作华尔兹的法国下流被第一次介绍进来了……看到这种四肢纠缠、身体紧靠的色·情舞，看到英国妇女与众不同的庄重、含蓄的优良传统遭到如此严重的歪曲，真叫人够受了……当这种诲·淫的表演局限于妓女和淫·妇的范围内时，我们认为不值得大惊小怪，可现在，它被那受人尊重的社会阶层中不肖之徒强加于上流社会，我们认为就有责任提醒家长，不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如此致人死命的瘟疫中去……我们相信，它不再为任何有道德的英国社会阶层所容忍。凡是夜里出去过的人，都不能不怀着不安的心情看到，我们的姐妹和妻子被陌生人抓住，遭到任意拥抱，围着一个小小的房间慢跑的情景。”

但是随着资产阶级全面登上历史舞台，工业时代特有的激情使人们迅速的接受了华尔兹舞，华尔兹舞也成了这个时代的表征，也是最后的绝响，以舞厅为形式代表西方文明开遍了包括大上海在内的世界每个角落，当时间进入三十年代这奢华的风气达到顶点然后却突地戛然而止，然后就是我们熟知的现代了。

历史存在，我们熟知，却并不拥有，技术的发展，时代的变革，每一个时代的人们都拥抱着属于自己的时代，他们全身心拥抱，而不是可以用我们自小学习到的简陋的“时代在进步，过去是落后的”的基调来看待的。

陈明宇拉着爱丽丝步入舞池，一对对绅士淑女们在舞池中站好，爱丽丝的个头很高，足有一米七七，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得抬起头仰望陈明宇。

“没想到，我为了逃离纽约的舞场，却跑到了中国来跳舞。”爱丽丝静静地说着。

“是的，我和你一样的感觉。我也没想到，我会来到中国跳舞。”陈明宇也这样的说着，当然他说的是一百多年前的中国。

“你怎么会想来中国的呢，这里几乎没有年轻的外国女孩。”这个女孩很文静，满身的书卷气，当你看到她，你似乎就看到了她坐在午后的花园里，坐在洁白的圆桌旁，桌上放着一杯香茶，阳光洒在庭院里，草地上，烨烨发光，一个美丽的女子在静静捧着一本书。这样的女孩即使在后世也已经很少了。

不知名的舞曲响起，自得其乐的海军乐队乐师们似乎在拥抱着海洋情人，宣泄着他们精湛的技巧，丰富的情感，人群开始缓缓地动了起来。

“我真的想看看世界，如果有可能，我要环游世界，到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群中去看一看。”

“我不得不说，有你这样想法的女孩可真不多，要知道现在可是战争时期。当然我承认，当我读了那么多的书后，我也有会有种环游世界，尽情领略人世的想法。有一句话，Lifeisshrt，eshldenjyit。”陈明宇说起了自己的感受。

“Lifeisshrt，eshld

enjyit。”爱丽丝同时说道。

两人觉得不可思议，对视笑了一下。

“嘘，别说了，让我们跳舞吧。”陈明宇柔声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