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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宇注视着鲁迅那双明亮透着神慧的双眼,这双眼睛很温和,谁又知道这双眼后面的居住着的是一个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文学战士的灵魂。
“周先生,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旧时代的孤魂野鬼指的是什么?”
鲁迅也很和蔼,他微微一笑,似是在点化一个末学后辈,当然他向来是对中-国的青年们指引开导,引领他们走上一条觉醒的道路,正像他现在在北京大学和女子高等师范做的一样。“我指的是,中-国社会的一切旧事物,就如面前这昆曲一样,它是麻醉性的,只会叫人堕落、麻痹,就如旧戏一样都应该被废掉,而采用西方的话剧,是匕首、是投枪,能够惊醒人们,在这黑暗的社会杀出一条血路来。”鲁迅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掩藏自己的想法。
也一如既往的激烈和具备鼓动性,周围的青年们一阵叫好。
陈明宇看了一眼兴奋的青年们,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似乎也把自己看作“小朽”了,陈明宇暗道,哥可不这样玩。
“周先生我们先不走到那么远,小子还很年青,无从认全中-国的‘旧事物’(他加重了音)而且我是在美国长大的,对中华文化没有什么深入的研究,我们以眼前这昆曲为题说说它该不该废,如何?”
鲁迅翘起腿,一撩衣服的下摆,摆正了姿势,感觉这个青年颇有意思,“你说。”
陈明宇没有直接搭理他,长在红旗下的新青年可是知道,发动群众的重要性的,“同胞们,你们觉得刚才袁克文的表演怎么样?”
青年犹豫了,刚才明显还在痴狂叫好,现在不可能就立马反悔不认吧,也有立刻就翻了脸的,“靡靡之音,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就应该废掉这些糟粕。”
“呵呵,我不与你们说这些情绪话。我想讲讲这昆曲的来历,周先生,我才疏学浅如果讲错了,还请指教。”陈明宇向鲁迅拱拱手。
“这是一个有着两千五百年历史的古城,苏州,五百多年前昆曲就诞生在苏州的昆山地区,并因此而得名。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褒扬的,显然不只是苏州的美丽景色,古往今来苏州人的生活,似乎超出了普通中-国人的想象。如果非要找一个地方来比拟的话,那么只有天堂了。
明朝中后期,苏州是中-国东南首屈一指的大都会,这里交通发达,商旅往来繁茂,其繁华程度超过了当时的两个都城北京和南京。这里的地价是全国最高的。这里向中央政府缴纳的粮食和税银居然占到了全国的十分之一。不仅如此皇帝的吃穿用,几乎都由这里提供。苏州给出了当年中-国人生活的最高标准。
由于经济发展很快,所以商品经济的蓬勃使得商人阶层不再只是士大夫阶层,全民蓬勃的经济发展造就了许多民间的艺术。
跟上层的精英的艺术,在文化上有一个上下的交流,这个交流的最有趣的场域,就是戏曲。于是在这种背景下诞生了——昆曲。
”
陈明宇摆开百家讲坛的架势娓娓道来。
“从这点上来看,昆曲是在政治稳定下,经济高度发展后,人们的精神需求的结果而已,就像希腊时代的剧场一样,这一点周先生你并不能否认吧。”
“的确,我不能否认。”鲁迅感到很新鲜,因为他周围接触的人,一大群保守的人都是打着捍卫道统的幌子,与他论战。从经济角度说起还是没有过的,果然是在西方生长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他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那时,听昆曲唱昆曲是中-国人最时尚最风靡的生活方式。每到中秋当一年一度的虎丘山曲会举行的时候,整个苏州城都会陷入狂欢的海洋。当年在虎丘山曲会,万人空巷地去看昆曲,只有古希腊的大元剧场的悲剧演出,才曾经出现过这种景象,否则我很难比较哪个民族的戏剧演出,曾经出现过如此如火如荼的狂热场面。
虎丘山曲会不过是明清两百年间,昆曲流行的一个缩影,着迤逦悠扬的琴声从江南发端,传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从威严高耸的紫禁城到云南,广西的边陲小镇。
欧洲传教士利玛窦,在明朝万历年间到达中-国,利玛窦身后是正在崛起的欧洲大陆。不过中-国才是当时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在利玛窦眼中,凡是人们为了维持生存和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衣食用品还是奇巧物与奢侈品,这个王国的境内都有丰富的出产。比财富更令利玛窦惊奇的是中-国人对于财富的态度,财富似乎没有给中-国人带来扩张和征服的野心,他们彬彬有礼,富于文化修养,懂得享受生活,并把生活的每个细节,都提升到艺术的高度。
”
可惜鲁迅也是无书不读的,他立刻尖锐的打到陈明宇的软肋上:“可是利玛窦中-国札记中有一段这样的记载:我相信这个民族是太爱好戏曲表演了,这个国家有很多年轻人从事这种活动,戏班的旅程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忙于公众或私家的演出,凡盛大宴会都要雇佣这些戏班。客人们一边吃喝一边看戏,十分惬意以致宴会优势要长达十个小时。
试想如此慵懒的民族如何对抗西方列强,他们安逸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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