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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听到读者的回声)
远处模模糊糊地走来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
“济世,你为什么要去见段祺瑞?莫不是要行刺?”朱大荣有点恐惧于自己的想法。
“弘祖,你多心了,只是有些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陈明宇放缓了脚步,配合着朱大荣的步伐。
“弘祖,你看前面是不是李二他们?”陈明宇说着,接着笑了笑,“看来我们今晚欢饮达旦的计划要落空了。”
来到这个世界上,目睹了贫穷、黑暗、麻木、腐败、残暴情绪上怜悯、同情、痛恨偶尔也有一丝欢乐,但很快的就被沉重的使命所压迫、所驱使,尽管他心甘情愿,虽九死而不悔,但这不代表他是一个喜欢痛苦的人,谁又喜欢痛苦呢。
不经意间的邂逅的佳人,就像一杯仙酒佳酿,令人沉醉,使人忘怀,异样柔和的情绪充盈着身心,但又诡异地亢奋着脑神经,直让人恨不得仰天长啸、长歌当哭,于是和朱大荣商量好,今天无醉不归,要欢饮达旦,彻夜不休。
前方的一个岔路口,路灯发出微弱的光,北风吹荡着街上的能活动的东西,发出霹雳乓啷的声响。
陈明宇的视力好,远远地看见一顶在路灯下的停放着的轿子,四尺高,三尺左右见方,檐子角上挑着一盏小宫灯,在风中摇曳着。两个轿夫站在一旁,规规矩矩地,没有交头接耳,透露着主家的严厉规矩,李二与他们稍微拉远了一些距离,以此表明他们不同的身份。
北京历来是个王气之都,辽、金、元、明、清、都曾经风风火火在北京建都,却又你方唱罢我登场地如走马灯班的隐去。容易消散的是王朝,不易消去的却是思想和生活方式上的惯性,他们也许不再忠于前朝,但依旧保留着两千多年来刻骨地封建等级意识,和深入骨髓的官本位文化。
毕竟而今十二岁的溥仪还在紫禁城里头继续在掉头哈腰的太监的陪伴下坐着他的龙椅,当着他的皇帝,而满京城的人民却没有几个反对的。
看到陈明宇他们,快要缩成一团的李二,站直了身体,颠颠地跑过来,一个弯腰及膝,然后一点也没有公德心的大叫大嚷,“少爷,表少爷,你们可来了,老爷让我叫你们回去。”
他终于跑到了两人面前,平日里黝黑的面庞,散发着红光,和一丝少见的神采。
陈明宇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一下小胖子,自己这个西贝货,他爹也给自己圆谎怎么回事。
小胖子同样迷惑地看了一眼李二,习惯性的敲了一下李二的脑袋,李二配合低下头,比以往更加的柔顺和恭驯,“怎么回事,不清不楚的,你这个首领管家还想不想干了。
李二动作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发出啪啪的响声,无比的快活,“看我这给乐的,连正事都忘了。”
“少爷,你当上了警察厅的署长,家里都知道了,老爷高兴地要祭祖,放烟火,说他这官宦世家终于没毁在他的手里。”李二也是个促狭人,粗声粗气地将老太爷的语调学的惟妙惟肖。
“你们怎么知道的,”朱大荣揉揉脑门,有些恼了,老爷我就想无忧无虑的,谁想当官,正打算回去跟陈明宇好好商量,怎么就嚷的人尽皆知了。
“刚才有个人从警察厅开车过来,向老爷递交了聘书。好像是姓陈。”李二隔着瓜皮帽挠挠头皮。
这警察厅办事的效率够高的啊。
“四少爷来了?”朱大荣看着那顶轿子,很显然里头有人,不然那些个轿夫就不会这么规规矩矩的了,难免有一丝的放纵。
“哦,我忘了。”然后向回又颠颠跑去。
“弘祖,看来你这是不得不做了?”陈明宇戏谑道。
“济世,你真是不知,我实不想做官也,仲甫先生说过:‘充满吾人之神经,填塞吾人之骨髓,虽尸解魂消,焚其骨,扬其灰。用显微镜点点验之,皆各有‘做官发财’之四大字。’我只想做出一份事业报国。”朱大荣有点严肃。
“弘祖,我是不赞同的,没有权力,就没有话语权,当今之世正是我辈奋起之时,假若仍由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占据要津,吾国毁矣。我们要做的是做自己的主人。再者我也不信陈读秀如此浅陋也”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你知道的,我的生活方式我舍弃不掉,年轻时还好,心是热的,能抛却这一切。如今以将诸享乐渐渐视以为常,能做小卒奔波,尽点心意,已经足够,我怕自己会变,说实话你将去见段总理,我总是感觉很担心,我只想和英子好好过日子,然后再能为国事尽点心,也就不会心怀愧疚了。”
“你这是消极主义。那你要怎么报国呢?再说你能有这点良心,恰是庙堂者所缺。”
“我……”说着已经到了轿子旁,两人都闭了嘴。
李二伸手向轿子上的柱子咚咚地敲了几下。
“怎么了?”一个困倦的小孩的声音。
“四少爷,二少爷到了。”朱升回到。
轿帘掀开,一张酷似朱大荣的脸孔露了出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只不过略微年轻,因为略瘦,脸孔就不显得那么园,更为接近椭圆了,同样的那个圆眼也因为脸上没有那么多肉,使得眼睛微微向两侧拉伸,嗯,是一双正常的眼睛了,他也有点胖,但是却有强壮的味道,不是一味地圆墩墩的感觉,同样他也不矮,正常的个头,一米六八的样子,考虑他的年龄以后还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仿佛他母亲要把他兄长的遗憾全部在他身上弥补上似的,相似的样貌放在朱大荣身上是可爱,在他的身上就是英俊了。
陈明宇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得不向朱大荣说:“胖子,我怎么现在觉得你就是个残次品。”
朱大荣一脸的迷糊,“什么叫残次品?”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一脸的苦笑,“我也不想这样。”看样子这个汉子着实为身材而伤透了心,连这种敏感的词汇都被他自己河蟹了。
看到朱大荣一脸的伤心,陈明宇不禁有些歉疚,“弘祖,抱歉,我不该说这些话,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朱大荣精神一振,“哈哈,骗到你了吧。你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也该让你吃吃亏了。”说着,向前走去,“四弟,你怎么来了。”
朱大明着急的跑出轿子,一把抓住朱大荣的手臂,“二哥,你可没看到,三哥那张脸,青的白的,精彩极了,我实在是想与你分享这个消息,就急忙忙来了”他一脸的热烈和解气的说。
“你这样岂不是让大娘和三娘生气。”朱大荣有丝责备,不过口气十分的温和,看来他是受了不少气,虽然他不愿意当官,但是能看到那两个人的嫉妒若狂的嘴脸还是很爽的。
朱大荣的父亲朱炳昌有三位夫人,大太太生了长子和五女,二太太生了次子和四子,三太太生了三子与六女七子。
不过这都比不了他最沉重的缺憾,就是他的下一代竟然没有官儿,搞的老头子整天地闭门不出,觉得羞于见人,更是愧于列祖列宗,虽然他家当官才不过三代。
“二哥,那就是表哥??”抒发了一番喜悦之情的朱大明抓着朱大荣的胳膊,向后面挤挤眼。
“嗯,爹是怎么说的?”
“爹怎么说的,我哪儿知道啊,你知道我向来对家里的事情是不关心的,那些亲戚我都记不全呢。不过爹和警察厅的人密谈了一会,就兴高采烈的宣布,你要当官的消息,还有要给表哥办个接风宴。”朱大明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
接到人了,朱老四也不坐轿子了,赶轿夫和李二先回去,自己和二哥和表哥步行回去。
清旷的大街上两个人走还有些寂寞,但当三个男子走在一起,无边的黑暗也只能在他们炽热的,年清的面孔前止步。临街的大多数店面都已经歇了,只有门前依然燃着硕大无比的蜡烛的杂货店还在依然的开着业。
“二哥,过两天我们学校的《黑奴吁天录》就要开演了,我简直不知道那天我会丢什么丑,”朱大明突然的急切的说着,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恼和烦躁,摆在他面前的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怎么了,昨天你不是已经把台词背的很熟了吗,”朱大荣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躲避面前的一个凹坑。
“是的,我明明是背熟了的,只是今天一站在台上,我的心就慌得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即使是在别人的提示下,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果上演的时候还是这样,那我的脸不是丢大了,要不还是按六妹说的那样,极早退出来。”朱大明心情非常的低落,用皮鞋不断的铲着地上的积雪,表情十分落寞。
“你不要慌,也许到时候你就能毫无障碍的演出来呢,你要趁着这两天多练习两次,明天我把家中的仆人聚集起来,我和你二嫂陪你练。”朱大荣安慰着他,鼓舞着他。“你要学会放开身心,把自己当作剧中的人物,去体会他们的喜怒哀乐,忘掉自己的身份。”
朱大明收回提着雪的皮鞋,他感激哥哥的友爱,要怎样才能把戏给演好呢,他把自己幻想成了奴隶主的儿子乔治,幼小的乔治很少玩伴,他一定很孤独,很寂寞,他在汤姆叔叔那里得到了温暖,他当着小老师教授着汤姆英文收获了教人的快乐,他吃着汤姆妻子做的最美味的馅饼和布丁,当听闻汤姆被卖掉的时候,他骑着马飞驰回来,他哭泣咒骂着黑心的奴隶贩子和父亲的不道德的行为,他将自己的一块银元赠送给了汤姆,发誓等他成年后将他赎回来,还给他自由身……最后他赶到汤姆身边的时候,汤姆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他跪倒在汤姆的身边,向他告别,拿起枪要去消灭这万恶的奴隶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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