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6章 木炭哄抢风潮(下),民国风月,楼小月,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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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雪收了,但天空仍然沉沉的阴霾,是一种青灰色,压迫着人心,他似乎在难过,一名正好路过的年轻人,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不是天色的阴霾,而是社会和政治的黑暗,他带着年轻的心在看着这一切,在这样的一群漠不关心的民众之间。

道路两旁站着不少旁观的人,有的做出好奇的样子,有的在低声的谈论着,也有的人胆怯的避开了。

“啧啧,这些人多半就要倒霉了,便宜岂是这么好占的。”青年闻声怒目向他看过去,一对奸猾的小眼睛摆在一张瘦脸上,见到旁边的青年对他怒目而视,“嘁”的一声远离了他重新找了个位置。

巡警们带着严肃的沉默的表情,望着围观的市民们。坚硬的警棍对着队伍的“罪犯”和观看的人们,发出一种无声的威慑。

陈明宇仍然在杜甫茶楼,茶楼的客人因为害怕骚乱早已散去了大半,他挑拣了一个好位置,便于观看下面行进的队伍。

一名警官腰中别着西洋枪,骑在高头大马上押着一众衣衫褴褛灰扑扑的百姓向南行进,他棕色的团团的脸庞,金鱼眼,眉毛稀疏,阴鸷的鼻子,趾高气昂的指挥着跟随的警察,正是行政处长王颖春。

街面上不停的有一个个的巡警来回穿梭,不过百姓的哭喊,推搡殴打着抢炭的百姓,要求他们跟在队伍里头,将京师警察的凶狠暴戾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路旁的行人,居民,车夫,水夫,店铺主人,小孩们,看的高兴不已,这又是一场不经意的庙会,他们缺少同情的心理,突然从队伍中冲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向着身边巡警的缝隙跑去,很想从那里跑出去。

他的衣服下摆里仍然紧紧地包着在太安侯胡同里捡拾的木炭块儿,娘和妹妹还呆在家里,昨天一夜,妹妹冻的睡不着,哭喊了一夜,声音从洪亮,变得嘶哑无音,娘暗暗地垂了一夜的泪水,虽然她刻意地压低着声音,不让自己听见,可他还是听见了,他咬着嘴唇,浑身傈傈的颤抖,娘的声音让他害怕和心酸,他把头蒙在被窝里头,无声的叫喊,怨恨着极早就丢下他们撒手人寰的父亲:“爹,爹,你在哪儿,你可知道我们娘仨过的多么苦。”

今天他不敢回家,他怕一回去又得面对哭泣的母亲,他一刻也无法多待,那种声音在折磨着他,天亮了他逃也似的跑出了家门,希望能找到一点事做,来换取哪怕一点的食物和木炭,可是没有人理他,他走过饭馆,闻见里面的肉香饭香,可是伙计们却防备的看着他,他走到了达官贵人们的住宅区,站在富家花园墙外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以为那里面就是娘长说的天堂。他衣衫褴褛的躲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抚摸着冷冰冰的石狮子,希冀等到仆人们出来倒垃圾时,拣点残羹冷肴。

突然,有几个人飞奔而过,他们说着:“抢木炭!”

他就跟着去了,放满了衣衫的下摆,妹妹不会冷,娘不会哭了。

想着,瞅着缝隙,他跑了出去,找找巡警说说,他要给娘送去,然后再回来可不可以。

可是巡警哪里会听他解释,一个绊脚,他就摔倒在地,木炭滚散了一地。

王颖春见状厉声喝道:“给我拿下他。”

也许是刚刚经历过一番血腥的镇压,巡警们心中还怀有戾气,闻言举棍就打,毫不客气,很快这个少年就被打的蜷缩在地,鼻血直流。

“娘,娘”他喊着。

围观中人终于有人面露不忍了,那个似是学生模样的青年,看到巡警如此之暴行,脸上露出一会现出坚决,一会儿又有退缩,巡警一棍一棍的敲击声,仿佛狠狠地敲击在自己的身体上似的,他闭着眼急急默念,“青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於硎,……陈朽腐败者,视之如仇敌……”平日里热烈的谈论的带有魔力般的语句已成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倾压过来,假若不踏出去,自己自以为的进步,就好像变成一个笑话,再睁眼一看,眼睛里的世界变得分外的扭曲,施暴的巡警和围观的,谈笑指点的,嗑着瓜子的男女老少仿佛都变成了地狱里的妖魔鬼怪,诡异,扭曲,凶厉,这分明是一个阿鼻地狱,何曾在人间,逐渐的一股力量在心中升腾而起,他坚定向前方迈出了一步。(猜猜这个人是谁?)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万夫莫当的勇气,他大喝一声:“住手”,如春蛰之炸雷,破开了阴霾的天际,轰得巡警们停住了暴戾凶残的动作。

围观的群众看着那坚定地一步步地走向巡警们的青年学生,被他的脸上的凛然不可侵犯的颜色给震慑住了,嘴中的谈笑止住了,瓜子也收了起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正在施暴的巡警们,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生惧怕之意,望着这个面上露出神圣之光的青年,突然心虚的厉害,觉得自己分外的小了起来,这分明是个瘦弱单薄的青年,为何自己竟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他们不自觉的讷讷的站着,任由那名青年坚定的缓慢的,护住少年,“不能在打了,再打就没命了。”

王颖春骑在前方的马上看不清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只是对后面突然沉默的停住的队伍感到了不耐烦,“那个谁快点,把不相关人等轰出去。”

那名警察声色俱厉却又色厉内荏的喝到:“你管得着吗?走罢!走罢!”

王颖春看的不耐烦,“给我扔出去。”

上命违抗不得,几个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围上去,团团围住青年,拉扯着他的衣服向外面推搡。

青年坚决不屈服,小小的身躯竟然蕴藏着无可名状的力量,几个巡警一时间竟然不能丝毫奈的他何。

“给我打!”前方又传来一声暴喝。

一个巡警终于面露狰狞之色,“你当你还是十年前的学生老爷吗?”(也不知他曾经吃过学生老爷什么亏)

一棍狠狠地擂在青年的背上,有人先动了手,其余的巡警急忙拳脚相加,只不过这次周围的人群确是沉沉的沉默了,无言着,酝酿着难以言说的悲愤,一个水夫突然悲鸣一声扑身上去盖住了已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学生身上。

京师的警察向来不将水夫(此时还没有自来水,这是挑水营生的人)当作人,一名警察一脚踢去,“畜类,滚一边去。”,叱咤威赫,直无异外国人待猪仔。

“老爷,开开恩,开开恩,再打这个娃儿就要死了。”水夫不断请饶,要知道北京的警察阶级甚高,底层人物须尊称老爷,否则夫子不答。

“打他!”围观的群众中突然爆发一声怒吼。

“打死这群仗势欺人的黑皮狗!”又是一声。

“打死他们。”这是经常被强行检查邮件的邮差喊道,再也无法忍受,只知道心中的悲愤不吐不快。

“打死他们。”这是经常被刁难,在汽车和马车中的纠纷中被常常委屈的洋车夫。

“打死他们。”这是不被老爷当人的水夫。

“打死他们。”这是经常被查月捐执照(缴税的凭证)遭毒打的摊贩。

“打死他们。”这是街上随地便溺被强制罚款,态度稍有不敬而被殴打的不爱卫生的人。

“打死他们。”这是被特别喜欢抓赌的警察搞的失眠受到惊吓的人们。

“打死他们。”这是被警察随便强行入室“查案”的居民。

“打死他们。”这是到警察厅捐款反而被“白眼相加”的慈善家们。

“打死他们。”一个尖细的童声,这是冬天衣服经常被抢,向警察叔叔告状,反而被驱逐的小孩们。

“打死他们。”这是缴纳了卫生公益捐钱,却依然被满街的屎尿秽水熏得头昏脑胀的人。

“打死他们。”这是因为“汽车横驰街衢,屡有撞伤行人、碰损车辆之事,巡警从不过问”而受害的人。

“打死他们。”这是热血的青年学生。

“打死他们。”洋腔洋调,这是路见不平的外国友人。

自清末以来这群先是穿着土黄色警服而被称为“黄狗子”换了黑色制服又被称为“黑皮狗”的警察所造的罪孽,在这一刻集中爆发了。

人群鼓噪起来,群情汹涌,不断从家中涌出的人们挤压着行进中的队伍,骑在马上的王颖春,一方面大汗淋漓,他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群暴民手里,又一方面,他有点恼羞成怒,平常他跟这群贱民泥腿子说上两句话,他们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暴君从来不认为错误实在自己的身上,遇到威胁,他们只会只能想到用暴力去消除威胁,危机时刻,王颖春掏出腰中的勃朗宁(M1911A1),举枪朝天,“啪”,“啪”放了两枪。人群顿时静了下来,王颖春松了一口气,认为自己震慑住了刁民,但是被挑动起来的民愤岂会如此轻易的被平息。

不过片刻,人群便呐喊着冲进了巡警队伍,与警察们殴斗厮打起来。

王颖春这下真的是亡魂直冒,突然他大喜过望,前面又开来了几十名警察,个个带枪,“兄弟们,援军来了。”

人们也看到了赶来的队伍,一个个十分悲戚。

陈克忠,骑着马,在人群的静寂中,“哒,哒,哒”的轻巧上前,声音清亮,向着王颖春文雅的笑了一笑。

王颖春,满头大汗的抱了抱拳,心下一阵轻松。

而人们则是面若死灰,本也不指望这群一丘之貉,但是难免抱着那一丝的希望。

“奉吴厅长令,即刻将王颖春革职查办,相关伤害百姓之无良警吏严惩不贷。”

仿佛来自天堂的美妙纶音,人们的心情大起大落,一个个抱着身边陌生的人们相拥而泣,欢呼雀跃。

“此次百姓所持之木炭,皆由京师警察厅向物主购买以助百姓度此寒冬。”趁热打铁,陈克忠拿着喇叭说道,面对欢呼的人们他的大嗓门可不顶用了。

一场抢炭风波以喜剧的方式收场,看着底下欢呼的人群,陈明宇自失的笑了笑,本以为还要自己出马呢。

“少爷,朱少爷说家里有人来请。”这时打发回去的冯小柱却焦急的赶了过来。

“哦,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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