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章 奈何相逼,民国风月,楼小月,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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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黑子,怎么过了两年好日子,连你那擀面杖也拿不住了吗,是不是和你那婆娘滚多了床单?我呸,就你那丑婆娘,也亏你下得去口。”那五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听到声响,只见到安黑子的警棍掉落在了地上,连连嗤笑起来。
安黑子的同事倒也忍不住扑哧乐开了花。
安黑子黝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了看那五背后面貌如玉,气宇轩昂的贵介公子,踌躇再三,还是老老实实弯下腰捡起了警棍。
“我才呸,你那五是遇见了贵人!”说着揉搓受伤的右手,骂骂咧咧地站回了去,看那男的样子就不是寻常人,这些个巡警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北京城可是天子脚下,他们这些小吏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小心翼翼的巡警了,生怕遇着那些扮猪吃老虎的大拿们。
“贵人?”那五步履踉跄地晕乎乎地转过头去,登时十分酒意去了七分,这正是前天向他仔细探寻了庆王府的男子,随后就发生了庆王府灭门案。
那五虽然对庆王不感冒,但是面对这个极有可能是庆王一案凶手的人,他还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觉得冷飕飕地,一会儿又浑身骚痒难耐,这是急的,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洗澡了,一急就浑身直痒痒。
“和毅,赶快走!”拉着以崇拜目光看着陈明宇的儿子,那五转身就走。
“爹,你怎么不谢谢人家啊。”不得不说这些个旗人的礼数家教还是过关的,也许多半与旗人好面子多规矩有关。
和毅年少,正处于爱梦想的年纪,猛然间看到一个极似高手的人物,而且和他梦中的侠客形象高度吻合,于是大眼睛眨啊眨的,便拖拉着不肯走快。他多么想自己以后长大也成为这面以为英姿飒爽的英雄啊。
“小祖宗喂,走快点,回去给你买便宜坊的挂炉烧鸭。”急着离去的那五,向和毅许下了大礼。便宜坊的挂炉烧鸭那可是北京城食物中的一绝,和毅这小子在路过便宜坊的时候总是被香气诱的走不动路,口水直流,这让好面子的那五难堪不已。
因为他总爱吹嘘,去果脯店,买点心,包裹里是价格低廉的瓜子什么,包裹外面是特意买的价格高桂花糕什么的,人家一看,好家伙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可见这那五是多么好面子,也因此没少给和毅这小子竹笋炒肉丝。
“你说的哦。”和毅在侠客和烧鸭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败给了烧鸭,恋恋不舍最后看了一眼陈明宇,便一路都囔着“挂炉烧鸭”跟着那五离去了。
“走。”陈明宇吩咐周大牛,转身上了车,这是他专属的人力车比较豪华,以前刘青没坐过,以为会很不舒服,但是没想到这么舒服,就像在家里坐沙发似的。
车的主体为木质结构,车杆为铁管,更结实耐用,车篷为帆布,冬天了里面铺上羊绒,外面挂着呢绒布帘,篷布骨架为竹制。座布为古典花色,安装两个装饰灯,更显豪华。
“是,少爷。”周大牛是前日陈明宇所救济的拉车少女的哥哥。昨天早上,周大牛和他妹妹周芳到了泰昌酒楼,兄妹两人大礼参拜谢过了陈明宇,留下周芳在朱大荣的店里帮忙。
陈明宇见周大牛骨架宽大,身高齐了自己的眉眼,竟是条少见的大汉,只是许久没吃饱饭,这才显得瘦弱了些,便问是否肯帮他做事。
周大牛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咚咚咚连连地磕起头,表示愿意。这让陈明宇很有些感叹,贫穷让人如此显得如此低贱,共和什么离底层人民还是那么的遥远。
这个时代的革命弄潮儿只是有钱人和学生(他们相当一大部分家境也是富裕的)。
委托朱大荣给周大牛置办了两身新衣裳,又吩咐周大牛将租来的人力车退还人家,新买了一辆崭新的人力车,作为自己的专属座驾。
“大牛啊,先委屈你帮我拉拉车,过了这一阵就可以重新安排差事了。”陈明宇突然开口说道,昨天他周大牛拉了一天的车,细细观察了这个时代的北京城,也算是给这个小伙的的一个小测试,周大牛始终不喊苦不喊累,也不向陈明宇抱怨一句,这让陈明宇对这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挺有好感。
“呵呵,少爷,您可是救了俺全家的命,做什么我都愿意。再说这年头能吃饱饭,俺就感激不尽了。”周大牛平稳的拉着车,缓急有度,没有一点颠簸,这是一个外粗内细的人,陈明宇早就注意到了,即使是这条还没有铺上沥青的土路。
和毅怀揣着黄纸包裹的挂炉烧鸭,一路留着口水,早就把那个侠客公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快到家了,看着前面的巷口,“爹,我先跑回家了。”
“慢点,别让人家笑话,好像几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似的。”那五嘴上骂着,看着儿子跑得飞快的溜回了家,心里还是涌出淡淡的欢喜,在这个虽说不是人命贱如狗的时代,但是能让一家人偶尔开个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这是便宜坊的挂炉烧鸭,只是可惜这大冷天也没有多少人出来看到,心里很骄傲,那五嘴角微微溜上了一个弯儿,兴致上来,哼着定军山的调“这一封书信来的巧”,转过巷口,他的微笑登时僵在了脸上。
家门口一个高大的车夫静静的站在那,而前天请他品茶的男子正一脸亲切的抚摸着和毅的额头,愉快地交谈着什么,冷汗顿时顺颊而下,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过和毅,“这位爷,真巧”,正打算如何才能敷衍过去的那五被儿子和毅打断了。
“爹,这位叔叔说他来找你有事。”和毅高兴的喊道。
“小祖宗喂,你就别掺和了。”那五心里喊着,就要哭了。
“这位爷,”那五打了一个千,还想说点什么来驱赶面前男子的那五,话还没说完就讷讷住了口,对上眼前那双明亮坚毅的眼睛,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那兄弟,兄弟小陈这次冒昧前来叨扰,还请见谅。”陈明宇双手抱拳行礼。
“这位爷,还是屋里头请吧,外面冷,不好说话。”那五搓着手,推开了门,拉着和毅走进去,边想“还真有会说话的眼睛,我还以为只是戏文里头唱的呢。”
先前那五他是害怕的,但是这人突然降临,那五倒是没那么惧怕了,只是内心打定了主意,无论什么事,我都推脱,我这寒碜的家,想必人家看不上。
那五的家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不过是在那个时代来说,住个十几人是不成问题的。
这是个南北长东西短的长条。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四合院,一进去就是靠近街门的两间西屋,然后是五间东屋,南面尽头也有两间屋。院子中间有两株柳树,伸开的枝桠上大冬天的已经是光秃秃的,一溜的花墙子,地上是整整齐齐的方砖墁地,免去雨季庭院积水泥泞之苦,倒是个不错的居所。
“当家的回来啦。”东屋一声响,踏踏几声脚步声,一个妇人掀开帘布,走了出来,中等身材,一张酷似和毅的圆脸,两只又大又水灵的眼睛,不过面上的粉擦的不太匀称,显得不大顺眼,看样子也有三十来岁的年纪。
“咦,当家的,来客人了,我去买的菜吧。”她走上前来,有点惊异,语速很快,向那五询问,有意向陈明宇看了一眼,有点惊讶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人物,急忙收回眼光,脸颊有点泛红,收了收手,仿佛怕别人看见似的。
陈明宇扫了一眼妇人,随即收回目光,他注意到妇人的衣服都已陈旧,领口袖口都已磨损,款式也还是清末的,多少年没换过新衣服了?
“不用客气,大嫂。大牛,去把菜取来。”陈明宇向妇人善意的笑了一下,前天聊天,陈明宇就敏锐的发现,那五胡吹滥侃时从言语和举动偶尔流露出的窘迫之意,这个无法掩盖,如果不是甘于清贫的人,在比他富贵的人面前,总会感到一丝羞惭,这无关褒贬,人性使然。于是今天过来时,顺路买了些酒食。
“和毅他娘,准备碗筷去吧。”那五对待媳妇倒是挺温和,轻声地吩咐道。
妇人轻轻答应一声,步履匆匆地退回了屋,屋里响起摆放碗碟的声音,三个男人站在外面并没有说话。陈明宇只是扫视那五的居所,屋子拾掇倒是利索干净。平日里没话还总要找两句话说的那五也并没有挑起话头的意思,只是收拢着双手低着头,盯着鞋尖,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一时间耳际只剩下北风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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