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惊慌失措的黎元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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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中楠海的西苑中海西岸坐落着一座外表卓尔不群的两层西式洋楼，与周围传统肃穆的中式建筑相比，它显得是那么的不同，灯火辉煌的居仁堂华贵而优雅，天地间飞舞的雪花把世界装饰的一片银装素裹，晶莹剔透，美丽而魅惑的居仁堂就像越发显得像是童话世界的仙境了。

被人称为“黎菩萨”的黎元洪大总统，正焦急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团团圆圆的脸上也不见了往日的和气和敦厚。

“他段祺瑞这是要做什么？！兵变吗？”听到警卫报告城西爆发战斗后，黎元洪急召总统府秘书长丁世峄和内务总长孙洪伊。

丁世峄是以前是拥护君主立宪制的进步党人，又与国民党人是同盟，议员出身拥有广泛的影响力。丁议员果然不负所望，“霸气纵横，恒以‘表同情于弱者’自诩，既抱‘打不平’之成见而来，与徐更相水火，府院风潮，竞成新闻上每日重要资料。”

也就是说，丁世峄看到黎大总统被国务院的段祺瑞总理和国务院秘书长徐树铮欺负的太狠了，觉得黎大总统这个总统做的十分可怜，人皆有同情怜悯之心，加之国务院又拿国会的议员不当回事，性格霸气任侠的丁世峄对专横跋扈的徐树铮早就看不过眼，因此当黎元洪表露出招纳的意思，二话不说，丁世峄就同意了。

丁世峄不仅积极帮黎大总统分担来自国务院的火力，而且丁世峄懂得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知道像徐树铮这样专断的人，北洋内部甚至是国务院内部的对其不满的人应该是大有人在。

果然丁世峄略一打探，就打听到了。

总统和国务院职权划分后，国务院大权几全集中于徐树铮之手。阁员几乎均不满意，其中以内务总长孙洪伊为甚。

国务院第一次会议，就因意见不合，孙洪伊和徐树铮几乎拍桌吵架，而段祺瑞偏袒徐树铮，孙洪伊愤愤不平。其后又因诸多问题与徐树铮爆发冲突，内阁氛围甚为火爆。

最终，双方决裂。

丁世峄前去邀孙洪伊入幕，孙洪伊痛快答应了。

孙洪伊倒向总统府一方后，与徐树铮几乎无事无时不冲突，短兵相接，激烈火并。

至此，府院双方矛盾激化，势同水火。

前些天，段祺瑞要求孙洪伊辞职，而黎元洪一拒再拒，早上，徐树铮又来催逼黎元洪在免去孙洪伊内务总长的免职令盖印。

黎元洪看着徐树铮那张僵硬的脸，想起自从1913年来到北京后，几乎一日不受这些北洋派系的委屈，顿时，绷不住那张“黎菩萨”的面孔，恼怒的将免职令搓成一团，破口大骂，“你免了我的总统吧。”

徐树铮不发一言，面色铁青地捡起地上的免职令离去。

然后晚上就发生了这件事。

丁世峄坐在椅子上面带忧虑看着转来转去的黎元洪，心急如焚：“总统，我看是段祺瑞不愿我们挡着他的路，要使用武力手段清除我们这些人了。为安全计，还请总统早作打算。”

当然，黎元洪在北京没有一兵一卒，只有总统府内的心腹卫士。丁世峄的眼下之意就是，风大咱们抓紧扯呼吧。

“哼，佛言，你多虑了，我就不信徐树铮有这个狗胆，现在是共和了，他徐树铮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孙洪伊自从来到总统府就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丁世峄的逃跑言论猛地睁开双眼出言驳斥。

“伯兰，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丁世峄知道孙洪伊颇为自负，让他向徐树铮屈服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整个北京城都在北洋军队的控制之下，除了段祺瑞动用了军队那真是没有别的解释了，当然他自己也是怎么都想不通，段祺瑞怎么会用这个烂招，袁世凯称帝众叛亲离，民主共和潮流深入人心，眼下人们对共和还是颇有信心的，只是正常的政治斗争，段祺瑞怎么会用这个烂招呢？

黎元洪听得两个谋士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意见，心里更是烦闷，大步走到门口，伸手猛地打开大门。

冷冽的寒风顿时冲进居仁堂，扫荡着屋里的一切，办公桌上的文件被吹的哗哗作响。

“再等一会儿，等我的卫士打探消息。”说完，黎元洪不在作声只是仰望着沉沉的天空飘舞的雪花，陷入了怔忡思绪中，大厅中只剩下那口英国进口的大座钟在来回滴答作响。

铁狮子胡同。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国务院同样坐落于一座欧式古典灰砖式建筑中。徐树铮惬意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皮质座椅上，手捧一杯香茗，似乎在专心的品着茶。

“次长，情况目前所知就是这样！”一名少校军官毕恭毕敬地站在徐树铮的办公桌前汇报着。

“嗯，不管他是什么人，如今已经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代，不过你要注意，如果有可能抓活的，不要太过伤了他。”徐树铮漫不经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