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夜的枪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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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经很厚了，赵家的两乘轿子摇摇晃晃的终于快要抵达了目的地，雪中抬轿并不是一件舒心的活，难得的是，管家张升和轿子里的老爷和少爷都是十分同意他的看法，作为身份阶层不一样的人，他们都对着恶劣的天气没有好感。

只是他们讨厌的原因不尽相同，挑灯引路的张升顶着风紧拽着褐色的棉袄，偶尔回头羡慕的看着头上脸上冒着热气的轿夫们。当然，让他换一换工作内容的话，估计他是万万不肯的。

赵一丰也不想坐轿子，他在想着本打算升职后买汽车的梦想算是破灭了。

赵凯诚则是因为自己一直坐着代表着旧式的、压迫的轿子感到羞愧，因为这件事他受到了不少同学的责难。尽管赵凯诚偶尔也会想，我现在坐轿子，轿夫们还能挣一口饭吃，如果我不坐的话，他们的生计要怎么办呢，当然这也只是私底下的念头，是无法宣之于口的。

“咔叽，咔叽。”轿夫们的脚步显得沉重起来，踩在雪地上产生了声音，四道长长的脚迹跟随着他们的身后，当然张升的痕迹没有算进去，因为他太瘦了，留下了一些脚印在雪上，不一会儿就默默的消失了。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张升看着前面有着黑漆大门的公馆静寂地并排立在寒风里。两只永远沉默的石狮子蹲在门口。向世人昭显着，这户人家的富贵。这些公馆都经历了相当长得年代，几度风雨，几度春秋，人事代谢，每一扇门后都有着他们自己的秘密。人们能够察觉到的顶多是大门上的黑漆脱落了，又涂上新的，人们经过的时候以艳羡的目光打量着这些高门大户，却从不在意背后的故事。

“砰砰砰。”沉闷的枪声震动了整个夜空。

轿夫们因为惊诧，失手滑落肩上的轿子。“碰碰”两声，这是轿子砸落地面的声音。

不曾理会轿夫们震惊的神情，没有时间训斥轿夫们的失手，赵一丰那张肥胖的脸上因为恐惧而扭曲不已，他大张着嘴仿佛要说些什么，他的肥胖的手指指向轿子来时的方向，他很想叫骂着什么，但最终却无力的垂下了手臂，看着面前震惊不已的张升，喝到：“还不去叫门。”

张升顾不上拾起衰落在地上的灯笼，也不管他是否会着火，急切扑在黑漆大门前，拉着门环重重地砸了下去。

赵凯诚听到枪声兴奋而又害怕，在他的记忆里虽然这些年北京乱糟糟的，偶尔也会听说谁谁谁被枪杀了，但却从没有如此密集的枪声响过。尽管常常听到上了年纪的老辈人诉说着八国联军侵华时的悲惨，然而那时的自己终究太小不曾记事。

张升的砸门声很大，赵凯诚听到家里面仆妇们的叫喊声，哭闹声乱作一团，只是他没有空理会这些事情，他在回忆着这段时间看的报纸，并不曾有乱军，乱党的消息，最近情势诡异的似乎连革命党的消息也不多了。报纸上充斥的是黎元洪和段祺瑞的纠纷。

赵一丰同时也想到了府院之争，难道是黎元洪或者是段祺瑞哪一方终究是忍不住翻了脸？

所谓的府院之争是指民国五至六年(1916年至1917年)总统府与国务院之间的权力斗争，是以黎元洪为首的总统府集团与以段祺瑞为首的国务院集团之间争权夺利的斗争。

叫门的张升砸了老半天的门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报名字，结合刚才的枪声，怕是自己刚才砸门声吓到了府里的人。想到这里，张升连忙，扯开喉咙：“老孙头，我是张升，开开门，老爷回来了。”

人声嘈杂的院子里蓦地安静了下来，大门拉开时，发出咿呀的叫声。

赵一丰挥挥手，示意赶快进去。不一会儿，大门重又重重的阖上了，独留下，残破的灯笼在雪夜中静静的燃烧。似乎在昭示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陈明宇扭断少校的脖子时，并没有对周围的兵士们放松过警惕，果不其然。刚放下手中的尸体，周围的兵士就把手的枪端了起来。

陈明宇纵身冲上前去，北洋士兵的都射击到了空处，子弹射在雪地上，墙壁上，柱子上，溅起了火花，陈明宇早已冲上前去，手一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银光，一名士兵捂着咽喉倒在了雪地上，他睁大着双眼，喉咙发出“咕噜咕噜”声音，鲜血很快洒满了雪地。

当刀锋划过敌人脖颈的时候，陈明宇一脚踹到了左侧一名士兵的腹部，那名士兵倒飞出十米开外，口喷鲜血，在空中画下了一道血红的弧线。

陈明宇翻滚在地，又纵起身，两个弹跳射出了七米开外，举起手中的毛瑟手枪（又名驳壳枪）啪啪啪连发十枪。

“砰”，“砰”，“砰”，“砰”余下的十个人面带不敢相信的神色倒了下去，也许他们到死也想不通这是哪路杀神跑了出来。还有就是那个该死的驳壳枪不是射不准嘛？怎么到了这个人的手里会一枪一个。

陈明宇吹了吹手中还在冒烟的驳壳枪，硝烟的味道很快便散失一空。身为一个军人，尤其还是一个爱好历史的优秀军人，陈明宇完全理解倒在面前的这些前辈们眼中的不解。

那是因为陈明宇手中的驳壳枪，是有问题的，或者说全世界的驳壳枪都有问题。

这个驳壳枪，又名毛瑟自动手枪，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叫做盒子炮，作为世界上最找出现的自动手枪之一，尽管她有着威力大、动作可靠、使用方便、20发超大内存、射速每分钟900发，有效射程150米等等诸多的优点，但这并不能抹去她罪大恶极的缺点，那就是她从来都射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