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雄辩！诡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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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景语塞,脸色气的血红一片,仿如是遭受丧权辱国之痛的忠流之士,这脸面是抬也抬不起来了。

张仲景双手捏紧他宽大的儒袍长袖，口中颓废言道：任你袁家公子去说，颠倒黑白也好，雄辩万分也罢！本长沙承认本长沙说不过你。但是本长沙告诉你一件事，今日就算你袁耀说的在是天花乱坠，巧舌如簧，本长沙也决计不会丢下这长沙郡几十万百姓不顾，去迁家寿春城当什么私医！

袁耀眼色深沉，凝视了张仲景片刻，才是缓缓言道：张长沙，既然张长沙如此说了，耀也是无须多言了。耀可以理解张长沙那种计谋被识破的颓废和无奈。唉，张长沙本想借助本公子袁氏三公家族嫡子的身份来抬高自身，如今却发现此计行不通了，任谁受到如此挫折也会灰心的。理解，理解，理解！

袁耀所说的话差一点又是气的张仲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几乎就又要立刻怒吼反驳袁耀，但是一想到袁耀之狡诈，心中就是猛的一震，才发觉刚才他差点又不由自住的被袁耀给控制住了情绪。眼前的公子哥，有些太过可怕。

张仲景沉了沉脸色，不发一言，心纣：老夫在此不说话，我能看你怎么着？有什么办法？顺便就当练练涵养，养气功夫。

而后就出现了颇为奇异的一幕，只见张仲景不发一言之后，袁耀也是立刻不发一言，脚步开始偶尔踱步起来，只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张仲景。不停的在张仲景身上打量起来，看完上面看下面，看完前面，看后面。当然，眼睛看的最多的仍是张仲景那一双有些许浑浊的老眼。

就这样，两人就好似在玩斗鸡眼的游戏。大眼瞪小眼，瞪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

张仲景被袁耀看的全身不自在。论养气，厚脸的本事如何能与久经酒场的袁耀相比？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

张仲景道：你一直盯着老夫看干什么？老夫脸上又没有东西。老夫性情不喜被人注视，袁公子还是往别处看甚好！。

袁耀还是紧紧盯着张仲景，口中不发一言。盯的张仲景心中直发毛。

张仲景怒道：老夫问你话呢？你别装糊涂，你瞪着老夫那么久干甚么？而且竟然不发一言？老夫不喜被人注视！

袁耀脸色一变，也是怒道：张长沙果真是是生了一副好记性！耀刚才曾言：既然张长沙如此说了，耀也就无需多言了。耀自认还算言而有信，明白信义二字，所以也就不发一言了，张长沙因此事恼怒，反诘与耀，莫非并不主张弘扬信义之道？

张仲景大怒：老夫就奇怪了，老夫不跟你言谈怎么又扯上信义之道了？老夫自认从小信义为先，绝对主张弘扬信义之道。你到是跟老夫说道说道。

袁耀脸色不变，严肃道：不可，耀自认是严守信义之人，怎可言而无信？刚才耀曾言无需多言，自然是要无需多言。既然是无需多言，碍于信义之道，耀也便是不能说话了，更是不能回答张长沙的问题。如果那般便是多言了。

看着袁耀一脸严肃的表情。张仲景差一点没气的将袁耀座下的石凳给踢翻。他也是一脸严肃的言道：老夫现今是主动要和你言谈，不是你主动挑起话题。所以，袁公子可以说话，并不碍袁公子严守信义之道。有我张仲景为证！若袁公子不信，袁公子大可朝外言说张机不守信义！

袁耀闻听张仲景所言，脸上并没有露出张仲景所预料那般赢得一局的表情。反而脸上逐渐布满了郑重之色：张长沙，您终于肯平心静气的和耀聊一聊了。耀，斗胆，想问张长沙几个问题，若张长沙回答的令耀惭愧，佩服，耀便再不多说，立刻退去。若张长沙回答的令耀不满，耀就要好好的纠正一番张长沙！

张仲景神色转变，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亦是郑重言道：袁家公子，你费尽心思说了那般多，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公正说话的机会？让老夫郑重，不带偏见的回答你几个问题？

袁耀重重点头，郑重问道：耀要问一句张长沙，张长沙从医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或者说为了得到什么？

张仲景听完袁耀所言，顿时陷入了回忆之中：记得老夫年少年幼之时，只是单纯的喜欢医学，喜欢抱着一本木质医简苦苦研读。并没有什么目的，也谈不上为了什么，得到什么。年轻之时，拜了我的老师张伯祖为师，苦苦学医，刻苦专研。老师曾告诉我：医者，是为了救死扶伤，给病人家属带来快乐幸福。老夫便将这一句话牢牢记住。之后便有了目标，那就是救治患者，让伤患之家幸福快乐。能得到百姓们发自真心的一声感谢，就是老夫最自傲之事。快到中年之时，老夫家中发生巨变，当时战乱连连，黄巾猖獗，瘟疫大行其道，尤其是洛阳，南阳，会稽三地疫情严重。张家一族身处南阳郡，自然也是不能例外，家中亲属因为得了瘟疫而死了大半，在十年之间，原本两百人之家族,死去三分有二,剩余六十余人。老夫当时悲痛万分，当即立誓，在老夫有生之年，一定要解决这瘟疫之祸，以免有更多的人因为瘟疫而无辜冤死！老夫更要潜心研究医学，精修老夫的医术，来研制出那些能救人性命的药物，越多越好。老夫……

说道家中巨变，亲人亲属离去，张仲景不由的泪眼模糊，双目垂泪，悲痛万分，就连声音也有些哽咽。

袁耀见张仲景如此，道：张叔不要悲伤，逝者已逝，望您节哀！相信张叔的亲属如果冥冥中有灵，也不愿看到你这般模样。张叔现今最需要做的便是潜心研究医术，将能治愈瘟疫的药物研发而出，才是对那些因瘟疫之死而悲痛离世的亲人最好的安慰。

张仲景用宽袖儒袍擦干了眼泪，言道:让袁公子笑话了。老夫这人一老，就容易多愁善感了。袁公子有什么问题继续问，老夫都听着。

袁耀郑重问道：既然张长沙想要潜心研究医学，那为何来这长沙郡做起了郡守？须知当今乱世官场黑暗，官场里面有太多弯弯道道，陷入官场之中便就是身不由己，那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研究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