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魔女与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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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居然会因为用力过度而把剑折断，我真的好奇之前教你的东西是不是也都被你忘光了……”

莫求缘一手撑着脸颊，瞪着死鱼眼看着面前低着头的金发少女。

现在阿尔托莉雅已经养成了一个很大的习惯，就是在莫求缘说话的时候，尤其是她还是话语中主要面对目标时，她总是会不自觉想要低下头去……

“是……而且，还让目标逃走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更严厉地骂你的原因。”

然而，阿尔托莉雅在说出自己更大的错误时，莫求缘却点了点头，语气转向了柔和。

“哎？师尊……不打算留下那个人吗？”

“只要给他回去的时候造成一次惊吓就足够了，只不过是稍微的一点教训而已……既然芙洛都要保他，那么就说明如果我们将他杀死，就等同于是和明珠楼翻脸了，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莫求缘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红茶被旁边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高文。

“那么，师尊又是怎么知道高文的？难道说是之前就认识吗？”

阿尔托莉雅看了看高文。

高文的出现当然不可能是偶然，而是莫求缘让白鸦告诉阿尔托莉雅的。

「去将具体事项告诉面包店里感觉可靠的人，向他寻求帮助」，这是莫求缘给出的「指示」。

因为时间紧凑，莫求缘也没有心情玩什么「提示」，而是直接将这个指示送了过去——何况以莫求缘对阿尔托莉雅的理解，如果给的是提示，在这种情况下多半也会被突然上冲的，「其他人有危险」这种想法产生的热血掩盖掉吧？

教学也要分时候，莫求缘也不会恶劣到为了吹毛求疵而故意选在不应该这样做的时候还刻意给阿尔托莉雅留一个太难的提示，等她失败以后再来指责……大概不会，嗯。

“我？怎么可能啊……”

莫求缘斜眼瞥了阿尔托莉雅一眼，否定了少女的猜测。

“的确，我和这位小姐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所以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还有，到底是如何知道对方的逃离路线，这点我也很不明白……”

高文端着递过来的红茶疑惑地歪了歪头。

委托陌生人做这种事，除非是很了解高文那骑士精神，加上「刚好是那个面包店店主」，否则都不会想到的吧？毕竟如果是「委托陌生人」的话，一切的情报都不明。

所以除非是事先知道，不然怎么想也不可能会这样决策的吧？

“呼姆……虽然想用「我会超能力」之类的理由敷衍过去的，不过貌似这样做的话你们也会不高兴……好吧，只不过是简单的推理，加上少许的感觉而已……”

莫求缘笑了起来。

“关于怎样逃离……只不过是简单的心理反推而已……对方想要甩掉我们的话，必然不会走大路——他的打扮太过奇特，如果引起注意的话只会阻碍他行动，所以他只会选择小路……而那附近人少的小巷子，就那么几条，要提前找出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需要一点点驱使使魔的小技巧就足够了……”

“至于外援……就像阿尔托莉雅的直觉特别强一样，我自然也有类似直觉的东西，能够告诉我「面包店里有实力不简单的人」……另外，这里是洛锡安，也就是洛特王的领地；以洛特王的对内「放任治理」的行动模式，恐怕骑士啊强者啊在非战时期都是到处乱跑的吧？此外，现在英伦之内凡是强者，十有八九都是骑士；会在面包店里帮忙或是开面包店的骑士，要不然就是生活所迫，要不然就是与民同乐，不管哪一种，都是坚守本心的人，才不至于仗恃自己的实力出去掠夺……我并不知道里面的是高文，只需要知道里面的是「有不错实力的骑士」就足够了。”

“但是，靠你的感觉也只能判断是强者，却无法判断是什么样的人吧？万一是和刺客一伙的呢？要知道虽然「十之八九」都是骑士，但依然存在一部分不是骑士的人啊？”

凯打断了莫求缘的叙述。

这是很合理的猜测。

阿尔托莉雅是在面包店里无意中被替换掉的，如果面包店的主人是刺客的同伙，那就更加好办了。

莫求缘的推测，在其他人看来都太过凭空。

“别急……如果是刺客的伙伴，那么就更简单了，因为如果是这样，阿尔托莉雅去求助的时候，他应该是尽力拖住阿尔托莉雅的脚步，那么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去追踪那个杀手了。所以我才让你们和我一起在那个杀手离开以后立刻往面包店走啊。只需要找回到这个面包店，就能抓住刺客所属组织的另一个破绽不是么？到时候，就会变成那个刺客的同伙被阿尔托莉雅、兰斯洛特和凯你围攻，伤害岂不是更大？而且根本不用担心阿尔托莉雅被人暗算昏迷然后被带走的可能性，因为对方既然会选择化妆成阿尔托莉雅来接近我们，说明目标不在她身上……退一步说，哪怕她是目标，我始终守在天上的使魔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正确的方向。”

莫求缘带着一脸的狐狸笑说道。

“……为您的智慧钦佩。”

高文沉默了半晌，低头示意。

这已经算是非常尊敬的姿态了吧，毕竟才认识了没多久而已，不可能做出多么大的尊敬表现。

“但是这样一来，也只是给那个刺客留下了一些伤口而已，没有找到对手背后的组织啊……”

梅林皱着眉沉吟道。

「最伟大的巫师」，始终还是「巫师」而不是「神明」，做不到全知全能。

毫无线索的目标，根本无从推断。

“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莫求缘惊讶地看向梅林说道，“对方当然是隶属明珠楼的人啊？”

“……等等？我记得你说过，拦住了那个杀手的「那个人」……就是明珠楼的人吧？”

兰斯洛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当然不能把芙洛的名字说出来，毕竟芙洛的身份，以及她和莫求缘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越来越乱了。

到底明珠楼是什么用意？或者说，「她」到底是什么用意？

“很简单的嘛……她作为「杀手」，这种自发的行为当然是为了维护自己所属的组织吧？再加上我又和她是旧识，自然也不能让我死在她面前……刚才那个阻拦但是放走的行为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吧？所以我不是说了吗？「现在不是和明珠楼撕破脸的时候」什么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放跑了他不是吗？”

“那、那如果我们杀死了他的话……？”

太冒险了。

当时如果不是那个刺客突然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脱离了战团，估计就已经被砍下脑袋了。

“不可能的……有「她」在暗中保着，你们怎么也不可能杀掉他的……「她」想杀的人，谁也救不了；「她」要保的人，谁也杀不掉。”

莫求缘的话语中，透漏着的是无比的信任。

这也让梅林等人开始产生了疑惑。

到底两人是怎样的关系，才让她有这样的信心，说出这样的话。

“请问……你们一直在说的「她」是谁？”

高文皱了皱眉，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而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骑士的精神不允许他们对已经算是友人的高文进行欺骗，但是洛特王本身就是极力通缉芙洛的人之一，如果在这里将芙洛的情报透漏出去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是不好说。

但是，就在所有人犹豫的时候，莫求缘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