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汉兴胡乱道消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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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诸葛雅横扫关中之际，中原大地上的义军星火，也渐成燎原之势。黎阳、汲郡、濮阳各郡，俱被义军占据。石虎欲以冉闵为将讨伐，冉闵回答说：“如今黎阳已失，邺城无险可守。如果微臣出战群寇，贼寇袭取邺京时，谁能抵御？”石虎以为有理。

石虎每日接到各地求救表章，心中郁愤，忽然想起汉人肇乱之始，乃是其子石宣部下杜勋无能，平乱不成，反倒丢失黎阳重镇，以致贼势大炽，不可复制。他越想越闹，便把太子石宣叫来痛斥一番，声称：“真是后悔没有立韬儿为太子！”任命秦公石韬为太尉，掌管天下兵马。

秦公石韬闻言，愈益骄狂。他在太尉府中筑起一座大殿，名为宣光殿，梁长九丈（注，九丈大梁，只有太子可用）。太子石宣闻知大怒，率众冲入太尉府，责其逾制，斩杀制梁匠人，截断大梁后扬长而去。

石韬受此大辱，越想越是生气。他重制大梁，增至十丈（注，十丈大梁，只有天子可用），同时派军守卫太尉府，禁止石宣进入。石宣闻报大怒，再率人前往，却被太尉府外兵士拦住，心中更恨。

回府之后，石宣思前想后，心中对石虎和石韬两人都起了杀机。他召集幸臣杨柸、牟成、赵生道：“竖子石韬，狂傲凶愎，竟敢如此！你们设法杀了他，等我执掌天下时，就把石韬的国邑都分封给你们。石韬一死，主上(石虎）必定临丧，我乘机行大事（刺杀石虎），没有不成功的道理。”柸等奉诺。

石宣欲行大事，心中不宁，遂前往拜访高僧佛图澄。佛图澄原是西域人，后入中原传播佛教，相助石勒、石虎两代帝王，为羯胡平定北方立下了赫赫功勋。其人神通事迹颇多，号称显密兼修，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神，预知吉凶，彻见千里外事。

昔日石勒自葛陂还河北，过枋头，枋头人夜欲斫营，佛图澄对石勒手下重要谋士郭黑略说：“一会儿有贼人来犯，可向主公预警。”果如其言，石勒预先有备，因此不败。

鲜卑段末波进攻石勒，军势颇盛。石勒有些畏惧，向佛图澄问计。佛图澄说：“昨日寺铃鸣响，预兆明天早晨吃饭时，可以生擒段末波。”石勒登上城头看对方军势，绵延不尽，惊慌失色道：“段末波有如此军势，怎么可能被俘！”又派夔安再次向佛图澄问计。佛图澄说：“已经擒获段末波了。”当时城北伏兵出击，恰巧碰到段末波，于是擒获了他。

匈奴国主刘曜亲自进攻洛阳，石勒准备率军救援，部下都认为不能去。石勒因此拜访佛图澄求计，佛图澄说：“寺庙的铃音告诉我，‘秀支替戾冈，仆谷劬秃当。”这是羯语啊，秀支是军，替戾冈是出，仆谷是刘曜，劬秃当是捉。此是说，军出捉曜。”石勒大悦，于是率军赴洛对抗刘曜，生擒了对方。

以上几事，皆是佛图澄预知吉凶，给予石勒的帮助。石勒、石虎两代君王都对佛图澄礼敬有加，石虎各子也对佛图澄敬畏不已。

石宣计划杀死石韬，先到寺中与佛图澄同坐。忽然之间，塔上一铃独鸣。佛图澄问曰：“听得懂铃音吗？铃音说胡子洛度。”石宣变色曰：“是什么意思？”佛图澄见石宣面露杀机，遂诡辩道：“老胡为道，不能山居无言，重茵美服，岂非洛度乎！”

其后石韬来到寺庙，佛图澄盯着石韬看了很久。石韬疑惧相问，佛图澄回答说：“奇怪秦公你身上有血臭，所以才看了很久。”

石虎梦见龙飞西南，自天而落。早晨起来请佛图澄解梦，佛图澄回答说：“大祸将要发生了。请陛下注意父子慈和，或许可以避免灾祸。”